“咯咯咯”
米鲁在此时却笑开了,她这一笑顿时让这帐内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被冲淡了几分。
却见她眨巴着那双媚眼,望着芩猛轻启朱唇。
“妾身虽不才,却也是一万三千黔州土兵之领!”
说着,便见米鲁微笑着靠在椅子上:“一盏茶之内,若妾身未曾离开”
“你这帐外就会出现一万三千黔州军,并会有人上告小公爷你将妾身强掳回营”
芩猛这脸色猛然就变了,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米鲁却站起来,一摆袖子转身便要走:“铁索横江段存东,您这回却是走眼了。”
“怎生看上如此废物,他能成甚大事?!”
段存东躬身叹气,作揖不语。
芩猛见米鲁竟喊他“废物”不由得面皮涨红,刚想张口说些什么。
便听得米鲁再次开口:“白莲还算可以,但若你们与这等废物合作”
“那妾身相助于白莲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眼见得米鲁要走,芩猛“呼啦”一下站起来声音中透着狠厉。
“怎的?!你想就如此走了么?!”
话音刚落,米鲁便转过身来。
随后笑眯眯的坐下摆手,让段存东亦坐下:“那妾身在此呆上一盏茶的时间,如何?!”
“妾身便与芩大人赌一把,若是妾身留在此地看看一盏茶后黔州一万三千兵马”
“是否会踏平你的营寨!”
米鲁那脸上依旧笑的如此妩媚,声音依旧是那么的轻柔。
“顺便看看,你掳走了小公爷身边的女人后”
“你那小小的村寨,能否挡住一万三千兵马、又有谁肯为你这村寨站台!”
芩猛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却见米鲁伸手到袖子里摸出一个盒子摆在了桌子上。
米鲁没有说话,只是将盒子打开来抽出里面的三样物件儿摆在了桌子上。
金牌、银印、铜章,这是官授而且是一套的!
调兵金牌乃虎头鎏金牌子,为调遣军伍之信物。
银印是官授身份印,铜章则是签发文书要加盖的印章。
芩猛这下是彻底不说话了,只是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冒出顺着脸颊滴下。
如此齐全的三样连他都没有,他有的仅仅是一枚铜章罢了。
米鲁当然敢拿出来,她甚至不怕芩猛抢夺。
芩猛即便是拿了这印绶又能如何?!
指挥黔州兵马?!一个桂西三百兵马的小小土官,拿着印绶就想指挥黔州万余大军?!
且米鲁说的清楚,她进来前就下令了。
如果盏茶时间她没有出去的话,黔州兵马就会直接进攻此处!
将那些兵马骗来杀掉?!开玩笑,三百人得如何保证不走漏一丝风声的杀掉一万三千兵马?!
“要赌么?!”
芩猛不说话了,一股寒意从他的心头升起。
曾经他还觉着自己算是个头面人物,意气风发天下大可去得。
然而井底之蛙的他,如今总算是真正的看到了天下英才。
只是这种巨大的差距不是让他自惭形秽,而是让他心生嫉恨!
这股嫉恨之火熊熊燃烧,若我芩猛生于你们之世家必然比你们更强!
见之他人长处心生向往并暗自努力,不甘居于人后自强不息。
这是一种很高级的情绪,一般人艳羡一番多数抛之脑后便罢。
但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更多会产生的只是嫉恨、是愤怒、是不甘最终化做刻骨的憎恶。
因为别人的优秀衬托出的,只是他们的无能。
极少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所以他们会下意识的忽略自己不够优秀这件事情。
而另一部分人,则需要找一个借口安慰自己。
不是我无能,是他家世好、是他机遇好、是他运气好等等借口。
甚至不惜发动攻击、诋毁、诽谤、谣传等手段,盼着比他们优秀者倒霉、栽跟头。
任何比他们更好、更强的人出现,都会引起他们深深的憎恶。
然而同时他们又明里暗里鄙夷那些或是物质生活、或是知识储备,不如他们的人。
陈神义是这样的人,现在的芩猛亦是这样的人。
“是某失礼了,还望大人海涵!”
芩猛终究是站起来,走到了桌边上对着米鲁抱拳低头。
米鲁却笑吟吟的站起来,便起身往外走:“道歉就不必了,妾身亦不会与蝼蚁计较什么。”
低着头的芩猛脸色铁青,但却一言不发。
“还请留步!”却见那段存东快步走了上去,躬身作揖:“在下觉着,芩大人还是可以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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