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嫂,柳嫂,在家吗?”院外传来了秦氏的声音。
柳婶看了屋里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谁呀?”
“是我,秦嫂。我家小竹在你这儿吗?”
柳婶走过去将门打开,倚在门边,淡淡道:“没在。你又打她了?”
秦氏伸头往里看了看,盯着柳婶道:“真不在?我家大柱找她有事。”
“不在。”柳婶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将门关上。这秦氏为了三瓜两枣的小事,没少跟她吵架,再加上她又看不惯秦氏对林小竹的态度,一向不给秦氏好脸色。
林小竹在屋里听得明白,见柳婶进屋,笑道:“大概是舅舅想起我来了。”
柳婶也笑:“别理她,让她挨骂去。”
那晚林小竹便挤着小春她们睡下了。第二天难得睡了一个懒觉,估摸着没再去赌钱的舅舅拎着舅母一同下地去了,而懒惰的夏春燕姐弟俩还没起床,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跑进厨房去,掀开锅拿了两个红薯,再拿了柴刀准备上山砍柴。却不想刚才到院门前,就听到身后一声暴喝:“林小竹!”紧接着一个东西带着风向自己砸来。
林小竹连忙往旁边一闪,避过呼啸而来的小板凳,这才回过身去,嘻皮笑脸地冲着怒气冲冲的夏春燕做了一个鬼脸:“没打着。”然后一溜烟跑出门去。
“林小竹,你个挨千万的,你弄丢我的裙子,我咒你不得好死!”身后传来夏春燕带着哭腔的骂声。
林小竹耸耸肩,心里可没有一点内疚。当年舅舅把她带回这个家时,还带回了办丧事后余下的卖林家老屋的钱。那笔钱,做十条裙子都够了。
将手里的蕃薯吃尽,林小竹又上了山。这回她小心了,将夏山给她的两个药球分别绑在两只脚踝上,然后找了一些矮小的灌木,砍起柴来。她如果不想弄到无家可归的地步,就得干活,把柴砍回家,再受半天骂,这事就算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老样子,一日一日过。
她力气小,砍了半天,这才砍得一小捆。正用藤条准备把柴绑紧,山下却传来了喊声:“小竹,林小竹。”
林小竹用手搭了个凉棚,看清楚是花婶,挥起胳膊回应:“哎,花婶,我在这儿。”
花婶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来,一屁股坐到地上,这才道:“快,快回村去。
“婶儿,什么事啊这么急?”林小竹递给她一把剪子梢。
这些野果山里人也是吃惯的,花婶将剪子梢扔了一把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顿时让她劳渴顿消。她嘴动了动,就扯住林小竹往山下走:“走,赶紧下山,边走边说。”
“等等。”林小竹跑了几步把柴刀捡起来,插进系在腰上的刀架处,这才道:“走吧。”
“是这样……”花婶咽下野果,“山外来了几个人,想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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