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砚之将纸符备好后,见惜竹撑着下巴坐在一旁发呆,一袭青衫,眉目如画,这瞧着倒是有几分模样可观,只是这脑子的确不大好使……
亏师父还说,他要等到那个姑娘,仁善通灵,能帮到他,这可真是胡说八道,这一路真不知道是谁在帮谁。
烛光映入惜竹的眸底,一晃一晃的,白砚之望着她,再一次心中默念算卦咒术,得到的结果与那日在臾山脚下一样,仍然是一片空白……
世间缘分真是奇妙,她读不了他的心,而他,却也算不了她的命。
末了拿笔戳了下惜竹的胳膊肘:“欸,想什么呢?”
惜竹这才回过神来:“啊?我只是在想咱们来洑城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说着又问白砚之:“话说,昨夜,你可看清了那邪魔长什么样子?”
白砚之闻言手中笔一顿,思及此事,眉微蹙,良久摇头道:“没看清,但那身法和速度,绝非凡人。”
“会不会是花妖什么的呢?”花灵谷中的花灵皆是纯粹之灵物,绝非妖类,但是据说她们要是杀了人沾染了人血,便会化作花妖。
白砚之摇摇头:“此地没有妖气,且凶手不可能是女子,想必是魔类,入城之时,贫道便看到人群之中混有一位手臂上印有星月印符之人,他应当是魔人。”
“只是在城中寻了许久,未果,本以为只是个因噬魂印入了魔的凡人,不足为惧,却未曾想到连师姐都会遭殃……”
惜竹撑着下巴,将这一路上的见闻在头脑中掠过一遍,忽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我记得你说,你师姐他们是来寻那笛子的?”
“嗯……怎么?”白砚之眄了过来,想她这么愚钝,难不成还会有什么发现?
“入城那日,这笛子乃是在那个什么苏太师府的大公子手中,叫什么苏……苏玉枫来着。”
“他乃是一凡夫俗子……”白砚之摇摇头:“不会是他。”
“我是说他的弟弟,他说这笛子是他弟弟的……”惜竹认真道:“我原先也不知道他弟弟是谁,直到我去寻你之时在街上遇见了他,苏太师府的二公子苏夜痕,不是别人,就是那日掐我脖子的那个神经病。”
白砚之闻声搁笔:“你说什么?!”
“你师姐他们既然要找那笛子,而那笛子在苏夜痕手中,那么你师姐的死,他嫌疑应该最大不是么?况且那日我们在荒郊野岭碰见女尸之后,没走多久又遇见了他,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白砚之低眸定定望着桌上的纸符:“若真是他,贫道定会将他挫骨扬灰。”
惜竹也垂下了眼帘,心中困惑不已,那个梦中的吹笛人,真的会是苏夜痕吗?而苏夜痕又真的会是这个残害无辜性命的邪魔吗?
那个苏夜痕给人的感觉虽然很怪异,但他一心一意念着他的亡妻,如此有情有义,又怎么会随便夺人性命呢?她有点不太相信。
……
待天亮了,二人便在楼下茶馆打探了下关于苏太师府二公子的事情,要说这苏府的二公子,除了模样绝美无双,闻名羌国,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此人性情冷漠,自小就不喜言语,自新婚夜妻子亡故后,性情就愈发古怪冷寂。
“那他的妻子为何会在新婚之夜死去呢?”惜竹抓着那茶客又问道。
“据说是病死的,突然暴毙而亡……”
惜竹点了点头,又听那茶客道:“而且自他妻子亡故后,他就好似疯了一般,四处寻找什么起死回生的丹药,什么起死回生的独门秘法……可这傻子也知道,人死了,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