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客栈不过几步路,白砚之却忽然顿足,侧目望向身边,凛冽的剑光泛入他的眸底,一回头,就见一道剑气直直朝他逼来。
没等惜竹反应过来,白砚之就一掌推开她,丢开伞凌空而起,躲开了那道攻击,轻轻落地,面上无半分戏谑神态:“滚出来!”
“哎……”惜竹踉跄了两步,忙接住伞,蹙眉抬头,相处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这道士这般怒不可遏的模样。
只见一人从街巷转角缓步走出,站定在白砚之的对面,二人就这样在雨中对峙着,气势皆是咄咄逼人。
这不是那个昆墟山的弟子吗,也就是白砚之的师弟,他怎么会在这里……
公山明面容扭曲,怒气冲冲:“白砚之!你明知道这洑城藏有邪魔,却不告知于我们,你说你不是存心的,谁信!?”
白砚之缓缓抬眸,眼神带有一丝轻蔑,似乎不愿与这人多废话:“是,贫道就是存心的,你有本事,杀了贫道啊。”
末了,勾唇嘲讽一笑:“公山明,可你没这个本事。”
“你!”公山明握紧了手中剑刃,直指白砚之,剑身剑气环绕:“如今师姐尸骨未寒,你这叛徒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挑衅于我,那么今日,就让我来替昆墟山清理门户!顺道为大师姐报仇!”
什么,大师姐……尸骨未寒,?
惜竹愕然,昨日还见到的那位气质温和的姑娘,竟已经去世了……也就是说今日早晨听说的那桩女子被掏心而死的惨案,不是别人,就是他们的大师姐!
想必这位大师姐与白砚之的关系匪浅吧,如若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难过……
他今日醉酒,缘是如此。
白砚之怒极反笑:“你觉得师姐已逝,贫道还有理由再留你几分薄面么?”
抬袖间,两串纸符飞出,“哗——”地燃起,明火灼目,烧得肆意,淋于雨中,却浇不灭。
“你说得对,贫道早已叛出昆墟山,所以今日杀你,算不得残害同门吧……”
“白砚之,你去死!”公山明似乎是卯足了全力,御剑而去。
望着那飞快的剑速,正直指这道士的心脏,惜竹不由喊出声:“白砚之……”
白砚之却毫不在意,符纸火光四溢,以区区几张纸符挡剑,却有将那利剑压退之势。
惜竹有些恍然,之前很多时候遇到山匪,或者什么小妖,这道士只是拉着她逃,起初还以为是他也打不过,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不愿出手罢了。
虽读不出他的心,却能够感觉得到这道士的心中清明如镜,别人不知,可惜竹却知道,他心地仁善,必不会妄下杀念,今日如此,想必是心中气愤悲怆难平,而此人,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挑衅……
公山明额头渗出汗水来,即使使出全力也无法将剑逼近他,便咬牙切齿道:“哼,白砚之,是你在城外设了法阵,师姐因为相信你,才大着胆子过去,可你那法阵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公山明忽然一用力,怒吼道:“根本困不住那邪魔!”
剑骤然逼向白砚之,惜竹见势上前几步,却见他斜眸厉喝一声:“此事与你无关,站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