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想了千山,最起码,大战消弭,士兵们也不用无辜送命,从这一个角度来说,倒是件好事儿。”
宁纤碧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轻声劝说着。
沈千山叹了口气,喟然道:“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了,不然又能如何?”说完低头看着妻子:“只可惜你跟着我吃了两年的苦,到最后,却终于还是没办法享受最大的胜利果实。”
“这两年日子虽苦,然而却是充实的很,我已经很满足了。”宁纤碧轻轻一笑,再看一眼遥远的天际,便扭回头来:“好了,咱们走吧。”
夫妻两个下了城头,却见大军静默立于道路两侧,几十万的大军,却是连一声咳嗽也不闻,只有风声吹过城头的呜咽,宛如在为曾经葬送在这片战场上的英灵哭泣。
长福长琴默默牵着沈千山的那匹大黑马,两人的表情看上去也是要哭出来了:在这种大好形势下撤退,不甘心的又何止是沈千山?
将宁纤碧送进马车中,接着沈千山翻身上马,火红披风扬起,他的目光从两旁军队中缓缓掠过,忽然拔出腰中佩剑,大声道:“将士们,我曾说过,要马踏金月,将我们被劫掠的百姓救回来,教鞑子永远不敢犯我大庆边境。如今誓言犹在耳,我们却不得不班师回朝。然而此次班师,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乃是为了大庆百姓和国本。终有一天,我沈千山愿再披战甲,带将士们杀回来实现誓言;终有一天,我们要救回我们的百姓,马踏金月和宁夏,彰显我大庆国威;终有一天,我们要重回此地,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祭奠那些在战斗中为国捐躯的将士。儿郎们,你们相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相信元帅。元帅威武。大庆威武。”
几十万人异口同声的大吼震动天地,这一刻,连山河也为这支经历了血与火洗礼的铁骑而变色。
“好,出发。”
沈千山再次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已经到了这里,多余的话不用再说。大庆朝不会年年遭灾,总有一日,他们可以积蓄足够的粮草,他沈千山,一定还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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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太,天大的喜事……”
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白采芝抬起头往门口看了一眼,盈盈笑道:“太太听听,这必定是兰花过来了,阖府里就她最沉不住气,没个稳当劲儿,偏偏又是小孩子般招人疼。”
薛夫人笑道:“本就是个孩子嘛,虽是活泼了些,不稳重,好在倒是心思纯良,不像其他人,稳重是够稳重了,谁知道心里都想些什么。”一边说着,便从榻上直起身来,正好看见叫兰花的小丫头进门,她便和蔼笑道:“怎么了?这么冒冒失失的,能有什么天大的喜事?”
“太太,这回真是大喜事,世子爷要回来了。”兰花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见薛夫人愣住,她还以为是太太不信自己,连忙道:“奴婢没骗太太,奴婢刚刚去书房给老爷送点心,恰好有个太监来告诉老爷的,说是皇上已经让世子爷班师回朝了。”
“真的……要回来了?”
薛夫人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只喃喃念了一句,眼泪便泉涌而出,她拉起白采芝的手,哆嗦着嘴唇道:“你……你听见了没有?千山要回来了,他要班师回朝了。两年……老天让我等了两年啊……”
“太太,妾身听到了,两年零三个月两天,从爷出征那日起,到今日,整整两年零三个月两天,太太……咱们……咱们总算等到了……”白采芝伸手拿出帕子,在脸上抹着泪水,心中想起那俊逸挺拔的少年,也不禁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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