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又明媚又灿烂,燕三郎也是回以一笑:“随你。”
他知道,她还记得周弦毅拿竹箸捅猫肚子的仇,还记得山路上扔石头的仇。
他家阿修罗可是很记仇的。
现在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木铃铛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曲云河一答应会回来这里当花神,铃铛就给付报酬了,但又没提示任务完成?”
他的潜台词是,铃铛怎么会管谁在红磨谷当花神这种小事?
千岁听懂了,耸了耸肩:“谁当花神,这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天机也不可能因此紊乱。即便是温晴芳母女被伍夫人害死,那也只是生灵之间的正常侵吞,合天地规则。”她伸手枕在脑后,“天理和公道,原本就是两码子事。”
天理是天地万物运行之理,衍生不灭、冷酷无情而公道,公道只在人心。
人心是知道冷暖是非的。
这个道理,连容生在课程上反复说过多次,燕三郎早就懂得。
“天机为什么被引动?”
“这就有趣了。”千岁嘴角弯起一点弧度,“恐怕是因为曲云河无意中接下山泽之位,苏醒以后却违背职权之故。”
“怎么说?”燕三郎也很感兴趣。
“你看过哪个土地公自己跳出来打杀普通人?”千岁好笑道,“他的职责就是保一方水土平安,润物无声,而不是人前现身、干预世事!更不用说,以山泽之名来杀人了。只有将他重新按回山泽的职位上去,让他答应从此安分守己不再胡来,我估计这任务才算完成。”
原来如此。
燕三郎恍然。
千岁又道:“恐怕我们这回接到的是分段式任务。原本任务即将完成,结果曲云河的心愿又将它引动,所以花神归位这个任务只算完成了一半,木铃铛也就结算当前的报酬。至于后一半,大概要等到曲云河返回红磨谷才会给付吧?”
说到这里,千岁盯着他道:“你为什么邀请曲云河同行?”
方才不方便,现在总可以说清原因了吧?
“我记得你从前说过,倘若有新鲜针胎花就能炼出更好的药丸,直接替代药浴?”
“你小子……”千岁一怔,然后就懂了,笑骂一句,“太奸猾!”
燕三郎的药浴已经坚持了两年。最开始他底子不好,千岁才用此法助他行功。如今他经脉都快打通八条了,无论是气血还是真力的运行都远比同龄人更快。对现在的小少年来说,药浴的确不是必须的了。
再者,后面的修行越来越艰难,每多养出一条真力小龙,难度都会指数级上升。这种情况下,用药求缓、求平稳或许才是最好的方式。燕三郎未必能将这个原理说得头头是道,但他隐约觉得应该有所改变。
千岁思忖半天,也同意了:“好,从药浴全改成口服罢。”修炼饲龙诀的人太少,成功的例子也仅有那么一个,其中的机理、步骤,连她也要摸索着来。
“我去折个花枝,随身栽种吧。”曲云河是针胎花灵,有他同行,燕三郎这味用药可就不愁了,还能天天用新鲜的,“夫子也说了,接下去的功课以自省为主,按时看完他开出的书目,下次见面考核就是。”他算了算时间,“先生自己年前就要启程去梁国,后面还要周游许多国家,那么我最早只要赶在明年冬天之前回到春明城,应对他的考校就可以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