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疾终于在南方出现了吗?
“昨天晚上,给靳大少验尸的仵作回家之后就病倒了。这种疫病都是人际传染,官署立刻就下令,将靳大少生前接触过的人都隔离起来。”风二爷摇头道,“所以不止是靳家人,连赌坊都有七八人被抓进去了,据说暂时安置在城东郊的农庄,去年洪水过后,那里几乎没人住了。”
燕三郎想了想,问出了重点:“不是说,染疫三天内就会有症状吗?靳大少都死了十天,他家人要是被传染,现在早该生病才是。”
“在涂家找到解法之前,疫疾一直是中人必死,但就算面对面也未必一定就中。”风二爷知道的内幕多,“再有一则,涂家认为天寒气燥,疫疾潜伏期也会相应延长,未必严守三日之限。所以将靳家人都隔离起来长久观察,才是有备无患。现在上至靳家老太,下至扫地的仆妇,都被关去城东郊的农庄了。”
燕三郎点头道:“也即是说,靳家老太不能再去涂家门口骂街了。”
“对,不能了。”哪怕说起事态严峻,风二爷也忍不住一笑,“并且她现在也不能骂得理直气壮。靳大少很可能是死于疫疾,跟涂家无关。”
燕三郎奇道:“为何上一次仵作验尸都没验出问题来?”靳大少刚从河里被捞出时,家人就请过仵作了,当时并没有查出这种问题。
“据千食国人说,这病初期藏在肺里,藏得很深,除非全剖开来一点一点细细察看,否则其他手段也检测不出。”
燕三郎更奇怪了:“如果只是初期,为何靳大少就死了?”
“或许他自己也发现染疫,怕了,又或者不想传染给娘亲,干脆投河而亡。”风二爷直接摊手:“人死不能答疑,小少爷,你为难我也无用啊。”
燕三郎讪讪一笑。和千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提问很容易就变得尖锐。
他也被她感染了啊。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外传出去?”无论任何时候,疫情的出现都会动摇人心,正常情况下官署应该会先封锁消息才对。风二爷这么坦荡荡说出来,不怕走漏了风声被官家追责?
造谣可是一项重罪。
风二爷嘿了一声:“你我不传,还有别人传呢。你今天是不是刚进城?”
“嗯。”
“那就是了。现在谣言传得满城乱飞,不缺我来添油加醋。”风二爷道,“靳大少起棺时,在边上看热闹的人多了去,他们没长嘴么?再说”
他抿了一口热茶:“涂家还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呢。”
燕三郎没有接腔,风二爷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很快切换了话题。燕三郎发现这人有个长处,那就是当面对人格外亲近,仿佛可以给你掏心窝子说话,这就很容易赢得他人好感。并且他在城里虽然浪荡,但各种八卦绯闻都打听得门儿清,也有自己的一手本事。
而对风二爷来说,这位石凛石小公子近几月来在春明城热度不减,如果说家财万贯还会被人嫌铜臭,可是他摇身一变成了连容生的门徒,这就给其他羡慕嫉妒恨的人都封了嘴。
连大师的弟子,可不是有钱就能当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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