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是距离那扇门近,两人的步伐越慢,渐渐的,他们不知不觉就顿在了原地,就这么说起话。
屋内的老爷子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嘴角抽搐几下。
房屋的门可没关,他老人家可不瞎,更不聋,所以他们过来了他会不知道么?
老爷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两人如梦惊醒,深呼吸一口气,一道进了屋子。
老太师看见孙女很高兴。柯家子嗣单薄,五服内的亲戚全都算上,也不足百余人。
而他膝下更是只有一个儿子——之前倒是还有三个,可那时候条件苦,孩子都没站住。好不容易有了最后一个儿子,两口子苦心巴力总算把孩子养了下来。这就是柯岩之了。也正是因此,别看老太师年逾古稀的人了,可长子却不过四旬。
也因为家里子嗣少,所以连一个孙女都是金贵的。更别提这个孙女长得如花似玉,又最是善解人意,会哄他这个老头子开心,所以老太师看见孙女,那真是眉眼都带笑。
不过又看到旁边的关门弟子,老太师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
要将孙女嫁与他是一回事儿,可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孙女要被人叼走,心里总归不那么乐意。所以老太师摆摆手,让青儿去写两篇文章过来。
青儿:“……”
……
京城的宅子中。
林父和沈姨母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原本是要多住些时日的。
但他们出来的时间实在太久了,算上路上耽搁的时间,算上定亲前的一段忙碌的日子,至今都快一个半月了。林父放心不下私塾里的学生,又担心耽误了他们的功课,心里总是念念想想的。
沈姨母见状,就和林父说,“不如咱们等青儿下一次休沐回来,和他说说回去的事情?”
林父忙不迭的点头,“回去也好。反正亲事已经定了,接下来六礼且得慢慢走。咱们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回家吧。平阳还有一摊子事儿要忙碌呢。”
沈姨母就笑,“我就知道你是想家了。”
老两口说着话,萱萱嘻嘻笑笑的从门外走进来。
她今天和翩翩逛街去了,买了两支好看的珠钗首饰,进了门给父母行了礼,就将其中一支如意珍珠步摇簪在了娘亲头上。还饶有兴致的看了又看,最后发表见解,“可真好看。”
沈姨母面色赧然,“娘都是做祖母的人了,那还用这么打扮?你乖啊,自己留着用吧。”说着就要把簪子拿下来。
萱萱可不依了,拉了林父作证,“这簪子娘带着才好看,爹爹你说是不是?我还小,这簪子带上不是那么回事儿。不像娘,戴上去富贵贤淑,可好看了。”
林父颇不自在的在女儿摇着手晃着他,让他表态时说了句,“是好看,就留着吧。”
萱萱见状,嘿嘿一笑。
林父见沈姨母因他这一句话,白净的面庞晕红起来,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和萱萱说,“家里还有不少银子,这些珠钗首饰你若喜欢,这几天就和你娘出去多买几件。这些瞧着是比平阳的首饰精巧别致,你现在不买,等回了平阳,再想买就晚了。”
萱萱一听要回平阳,小脸登时拉了下来。“怎么就要回去了呢?咱们好不容易来京城了,就多住一段时间不好么爹爹?”
林父说,“家中还有私塾,爹既然教书育人,那里有因为一己之私,把那么多学生撂下几个月不管的道理?”
“可家中还有别的师傅坐馆啊,即便爹爹不在家,也有别的夫子教导学生。爹爹咱们就再多住些时日么。”
林父张口就说,“别的夫子能和爹比么?”
萱萱一梗,那是不能比。别的夫子顶多就是个秀才,可她爹是两榜进士。平阳的小秀才,和大齐朝的两榜进士,是个人都知道这身份上的天差地别。
爹爹教导的学问肯定要比那些秀才教的好,那些学生自然也学的要好。更别提爹爹还是私塾的精神支柱,他离开时间长了,私塾那边确实不好说。
但就这么回去,萱萱又不甘心。她还想在京城多呆些时日呢。
萱萱想了想就和父母撒娇,能不能让她在京城多玩耍一段时间?林父和沈姨母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把萱萱一个人留在这么大宅子,谁能放心?可若依照萱萱的意思,让她去徐府和翩翩作伴,那不还得麻烦亲家?
这可不行,太给人添麻烦了。
萱萱被父母拒绝了,生了好久的闷气。终于等到哥哥回家,就赶紧让哥哥帮忙求情。
青儿此时才知道,父亲和姨母有心要回平阳了。
依照青儿的意思,肯定不乐意让他们回去这么早。毕竟许久不见,他也很想念他们。况且在京城求学,他没办法在他们膝下尽孝,很是愧疚。如今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让他们在京城多留些时间,顺便让父亲松缓松缓,这未尝不是好事。
青儿就道,“爹爹和姨母要回去,孩儿同意,可却不是现在。”
林父便问,“那是何时?”
青儿就说,“不若两个月后再走?”
“太迟了,书院那边我不放心。”
青儿就道,“父亲先听听我的道理。这一来,如今已经入了夏,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等父亲和姨母上了路,暑热更甚,怕是你们会遭罪。而且,姨母的身子不太好,届时中了暑或是生了病,更不好办。再来,距离翩翩及笄的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爹爹和姨母不妨参加完翩翩的及笄礼再回去。那时天气也没那么热了,即便赶路也不会太遭罪,爹爹和姨母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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