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这是茶馆这个月的租金和分红。”白氏将一个小袋子送到了王宁安的面前。
外祖父留给老娘两份产业,一个是酒楼,已经在王宁安的手上起死回生。至于另外一个,就是茶馆。
早在一个多月之前,就抽空去看过,茶馆和酒楼的情况不同,那边经营得十分兴旺,掌柜的是个有本事的人,他拥有茶馆的五成股份,负责日常经营。
每个月他付给王家房租,还有一半分红。
王宁安忙着写东西,制定对策,王良璟城里村里来回跑,还要抽空练武,收钱这种小事情就由白氏负责。
一共是3贯800文,其中租金一贯,剩下的是分红。
把钱拿在了手里,王宁安就皱眉了。
白氏脸色也不好看,她拿起了一个比寻常铜钱大一号的钱币,叹道:“茶馆那边和娘说这枚钱能当十文钱用,可娘怎么看都不对劲。”白氏皱着眉头,闷闷不乐。
“这个的确是当十的铜钱,只可惜唯有衙门承认!”王宁安一眼认出来,白氏手里的钱正是“大泉当十”。
在金属货币的年代,总有人会打钱的主意,比如千古偶像诸葛亮,在拿下了巴蜀之后,就发行了历史上最劣质的铜钱——太平百钱,用一枚稍大的铜钱,去顶一百文用,收购民间的物资,和民众抢夺利益。老百姓显然不愿意被带到坑里,结果就是弄得蜀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天府之国的百姓面有饥色。
大宋的君臣比起蜀国还是要好一点,但是没有人能抵御货币魔术的诱惑,西夏战争爆发,朝廷财政匮乏,物价飞涨,大宋朝廷唯有选择发行不足值的货币,先是“当十铁钱”,接着在前不久,又发行了“大泉当十”铜钱,也就是白氏拿回来的。
“还算不错,给的是铜钱,不是铁钱!”王宁安嘴上说笑,可心里已经愤怒无比,竟然用不足值的铜钱糊弄老娘,显然茶馆那边出了问题。
“他们怎么能这样?”白氏明白之后,气得嘴唇煞白,几乎哭了出来,“不行,我去找他们去!”
白氏气呼呼的要去找茶馆的人算账。
“等等。”王宁安拉住了老娘,“娘,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王宁安定了定神,道:“茶馆很兴旺,一个月的分红断然不会连三贯都不到,还敢用当十钱糊弄咱们,良心被狗吃了!”
“可不是,别的不说,你外祖父选的都是最好的地段,一个月只要一贯钱租金,简直白送一样,还嫌占得便宜不够!”白氏的声音越来越高,“宁安,咱们不欺负人,可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光算账就够了吗?”王宁安轻笑道:“娘,你不想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钱都给吐出来?”
“想,当然想了,你有注意?”
王宁安摇摇头,“我会想办法调查的,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去找他们算总账。”
安抚好了老娘,王宁安抓着三百多枚“大泉当十”,这破玩意真够坑人的,当成一文钱花,自己不甘心,当成十文钱,老百姓又不认账,王宁安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把小毛子叫过来,让他再去市面上换六百枚回来,凑了凑,一共一千枚,十贯钱,立刻送到了知州衙门,以海丰酒楼的名义,捐资助学,协助包大人发展教育。
……
“小小的酒楼,还是新进开张,就能一口气捐出十贯钱,在座诸公,你们不汗颜羞愧吗?”公孙策面对着一群商人,大声叱责着,“办官学是为了包大人吗?是为了你们大家伙,是为了所有沧州的百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任凭公孙策怎么叫嚷,在场的商人士绅无比低垂着脑袋,一语不发。
“好啊,咱们就这么耗着,我看看你们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
公孙策一招手,有人送来了一碗小米粥,他就着酱瓜,吸溜吸溜喝着,其他人不免咽口水,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捐钱帮助包拯。
他们心里也有算盘,办学不是一个小数目,盖学堂也需要时间,没准学堂没盖完,包黑子就调走了,下一任的知州要是不热心办学,岂不是白费功夫。
而且沧州的所有商人,无比看着崔家的脸色,他们明知道崔家和包大人不和,哪敢跳出来蹚浑水啊!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直等到了下午,一个个肚子咕咕叫,还是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公孙策咬牙切齿,摆出了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
正在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办学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咱们沧州可不能落后于人啊!俺崔钰愿意捐两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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