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前厅里,程淑颖睁大眼望着身旁的杨沛,已经保持着张嘴屏息的动作有片刻没有动了。
“您,您是他的父亲?”
她的脸腾地就红起来了——急的!她怎么把他父亲给拐进来了?她可是记得他说过是偷跑出来的,那他父亲来了,他现在怎么办?他是不是来捉他儿子回去的?她心里乱得跟被风连吹了三天的麻团一样,完全扯不清哪根是哪根了!
“在下正是杨沛。”杨沛扬唇望着她。
已经从惊讶与激动中平静下来的杨氏也微笑望着她。
程淑颖窘死了。这么说来她刚才跟他吐露的话一定是瞒不过他们了,杨氏他们肯定能猜到她是来见谁的了,她从来没丢过这样的脸,现在怎么办?
她脸上跟发了烧似的望着地下,强撑着给自己找台阶:“我就是,就是路过,才想起表嫂先前说,说盼着伯母能常去王府走走,想帮她传个话来着,我,我说完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匆匆一施礼,勾着头便朝门外去。
哪知才到了门槛下,却忽然与门外来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对不住!碰着你了!”少年清亮又透着焦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双手也及时地将她稳稳扶住。她立刻抬了头,对上一张错愕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又欢快地说道:“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
淑颖心里的窘迫倏然就不见了。他还记得她呀!
她瞬时就安定了,怀着砰砰跳的心情说道:“是哦,好久不见。”
叶枫抬头看一眼屋里坐如宏钟的杨沛,双手颤了颤,说道:“我先不跟你多说了,我爹八成是来揍我的,我去打个招呼就得溜了!”
说完将手从她两臂上放下来,迈着如同灌了铅铁的双腿走了进去:“孩儿,拜见父亲!”
杨沛左手捧茶,眼角也不曾溜他一眼,齿间吐出个“打”字,跟随来的那两名长随立刻就颌手上前,一个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绳索来,四平八稳地走向叶枫,一个上前将各处出入门口皆给关了,那气韵简直不能再淡定,手法不能再娴熟,逃窜无门的某人立刻就被绑成了粽子。
“姑母快救我!”
叶枫立刻扯嗓子叫起来,程淑颖望见这模样,一颗心都提溜到了嗓子眼儿!
“大哥!”杨氏忍不住上前求情,“枫儿在京这一年,镛哥儿都有敦促他读书的。”
“正是!今儿皇上考问他的功课,都对他赞不绝口,还请舅父网开一面。”徐镛也上前道。
杨家的家法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当年杨氏不过是一时犯了糊涂,他们都能这么多年不予原谅,这小子今儿还不被他爹给活活打死?虽说是皮了点儿,但好歹没闯出什么大祸,这大半年天天在家里读书,也没想着再逃,他也不能不帮。
杨沛凤眼睃着他们:“你们要是拦着不给打,那我这就押着他回江南再打。”
杨氏徐镛顿时噤声。
那长随等得他们让道,立刻就举起板子往叶枫屁股上抽来了。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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