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住手!表嫂让你带他进去呢!”
这里板子才刚抡起,程淑颖就冲出来喊起刀下留人。
叶枫连忙站起来,激动地冲她深施一个礼,然后乖乖滚回院里去了。
徐滢冷脸坐在上首,只拿眼角扫着他。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她一个杯子拍到桌上,吓得他赶紧道:“我在家里天天念书,我父亲逼着我考了秀才考举人,考完举人考进士,考完进士又考庶吉士,家里那么多哥哥弟弟侄子读书,非逼着我一个人学祖父做名臣贤臣!我烦死了!
“去年接到信说表姐嫁了个身手很厉害的丈夫,接着又听说表哥考中了武进士,我就想跟他们一样习武走天下!然后就偷偷攒下零花钱,把从前过年时老太太和伯娘婶子她们给的压岁钱都换成了现银,带着阿泰上京来了!
“我知道你们这么多年没联系,姑母见到我肯定会觉得奇怪,而且她还是很小时见过我,指不定也不会相信我是杨家子弟,所以就临了父亲的字体写了信,又偷偷拿他的私信给盖了印……我真的不是故意想骗你们,我就是不想被逼着天天念书了……”
徐滢抓起手边一盘子糖醋核桃倒过去!
这下他乖觉了,早一步躲到宋澈身后,害得宋澈糊了一脸的糖醋味儿。
徐滢扑过去揪住他耳朵:“你明儿就给我回苏州去!”
“不要!”叶枫拽住宋澈胳膊:“我还要帮姐夫破案的,这么重要的案子怎么能少得了我?姐夫你快劝劝我姐!”
宋澈恨恨抹一把脸上的焦糖,忍无可忍把他丢向商虎:“立刻把他送回徐府去!告诉大舅爷,就说这小子是瞒着家里又私造了书信来京师的!让他往狠里处置他!”说完立马转过来搀着徐滢坐下:“别气别气,为这小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徐滢指着外头直到他们不见了人影,举起那半杯茶喝了,才偃旗息鼓下来。
宋澈张罗了些汤水过来,便就着程淑颖好生陪着,然后也速速退了出去。
程淑颖见着那如太阳光一般耀眼又跳跃的少年如同登台唱了出极热闹的戏一般,从突然出现到突然从她眼前下场退去,来时不打招呼,走时也没有丁点铺垫,心里竟莫名涌起些空落。
徐滢喝了些汤水,只觉那股恼火气渐渐消去,见着程淑颖怔然不语,以为是吓着了她,遂笑道:“被那小子这一岔,我倒忘了找你来乃是有事。你从马车上摔下来,没落下什么伤吧?”
程淑颖回神,哦了声,摇头道:“没事呢。”
徐滢点点头,便跟她打听起北安侯府:“听说你跟许家大小姐挺熟,不知道脾性是不是跟你一般?”
“才不是。”听到说起正事,程淑颖也打起了精神,想了想说道:“我虽然跟许小姐打小就认识,却不算很亲密。她喜欢琴棋书画,我却喜欢做女红剪窗花什么的,她或许觉得我没有什么深度。若说脾性,除了高傲些倒也没有什么。”
徐滢笑道:“这世间的女子岂能个个那么有深度。”
又垂头暗忖起这“高傲又有深度”的许大小姐。
“不过,我觉得他们家二姑娘却很不错。”徐滢沉默着,程淑颖却又说起来,“许二小姐是北安侯弟弟的长女,北安侯的弟弟在后军营里任参将,二小姐跟着母亲和弟妹们留守在京,从十岁起就跟着二夫人学习持家之道,连庶出的弟妹都能礼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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