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戮叫苦不迭,等着签字画押的“借条”就这么叫人拿走了,关键是钱还没还,他回去怕是要被大姑娘撕了。
康家从占有绝对优势到现在不得不帮荀域,竟不过就是一出绿珠记的功夫。
把荀域送走后,候在外边的舞姬鱼贯而入,梁戮并不记得自己方才竟叫了这么多人,可想要轰已经来不及了,为首一个女子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左右几个又是给他搥背又是给他捏腿,还有几个剥了果子递了酒水送到他嘴边,简直叫人毫无反抗之力。
反正差事办砸了,回去还不知是死是活,倒不如醉生梦死一把,梁戮想着自己这辈子,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摔断腿,而是和韩昭的父亲韩隐一起驻守西凉,兴许现在也能弄个国公当当,那还至于受这等闲气。
果然是人生如梦,万事皆空。
荀域走到醉梦楼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住了。
一个俊美的少年正被一群舞姬围着,嘴里一面说着今日不方便改日再来陪你们喝酒,一面对着他求救。
眉头皱成一团,走过去把人拖出来,荀域咬着牙道,“戚安宁,你疯了,跑这儿来做什么?”
言毕又看了看周围,神色愈发阴沉,“就你一个人?”
安宁扶正自己的襆头,“对啊,我一个人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出过宫。”
“我找你有事,去暖香坞没见着你,厉雨说你出宫了,所以我就来了。”那个冷面护卫自从上次去宸佑宫被她轰出来之后,这次见她时态度更差了,爱答不理,一句话就像是从牙缝挤出来似的,气得她恨不得打掉他几颗牙,好叫话说得快些。
“什么事,等不及我回宫再问么,厉雨呢,怎么没叫他跟着你?”把她拉到了一边,这个小丫头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招人的脸么,还非要出入这种声色场所。
“急事,厉大爷太凶,我可不敢使唤他,他说你在茶档,我去了,只瞧见了凌风,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嘴角一阵抽搐,凌风,凌风。
“皇子殿下好雅兴,你常来么,听曲儿,喝酒,还是狎妓?”酸了一句,安宁往里瞧了瞧,从前他也带她来过这儿呢,醉梦楼的酒很甜,点心也特别香,比皇宫大内也不差,她实在很想再尝一尝。
“都不是,你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凌风那个傻子也不懂跟着你?”
两个人一面说一面往外走,刚出了门儿又退回来,荀域把她拉到角落里,自己则背对着来人。
安宁几乎要吓死了,戚安逸,她差点儿忘了,她上辈子就是在这儿被戚安逸捉见,追了好几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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