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参加文会的,都是有名人物,不光只是大儒,便是那道观与沙门的大师,也会到场,这城里一些学问大家和名士,同样也在受邀之列……”
马车上,赵畅与李怀相对而坐,说着局势。
“我过去也曾听闻一些,说这长安文会每年一次,实际上乃是一次讲坛盛世,”李怀轻轻点头,“还有不少传闻,说是长安文会,最初是效仿杏坛论道,乃是关中一些大儒倡导起来,得了宫中支持,这才成型。”
“确实是效仿杏坛讲学,只是这些年已经盖过了东边,甚至连齐鲁之地的大儒,有些时候都会特地赶过来参加,”赵畅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不过说到底,这文会之中,大儒泰斗也只是评判,他们宣讲学问,是要有人听的,这些听者,便是我等了。”
李怀便问道:“之前你与张兄都参加过几次了,不知到时有多少人会聚集在那?”
“怕是要有不少,但也不会很多,”赵畅指了指马车前进的方向,“此次举行文会的浑园,本就是文坛大家钟继友在长安的园子,虽然不小,比起你家的院子,就有些不如了,有个一百多人,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李怀马上就计算起来:“一百多人,里面要有二三十大儒,剩下可能还有百多人,便是能够参与其中,得到这个听讲机会的了。”
“差不多便是如此。”赵畅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所以你也不用老是惦记着,我邀请你,不算什么大事。”
李怀却摇头说道:“若是粗略一看,人数是不少,只是这种机会,不光是能听学,还能结交各方人士,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够在这里结交他人,这能够被邀请进来的,哪个不是人杰?能来到此处,本就是造化了,况且,不说长安有多少俊杰,这天下间又有几人不想来的?现在想来,我先前或明或暗的希望能得你与张兄的邀请,确实是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如果是旁人请托,那当然是强人所难,但你李玄庆可不是,”赵畅说着,指了指李怀手边的小匣子,“我可是都注意到了,这东西你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放在身边,应该就是你此次的底牌了,其内容我是能猜到的。”
“不错。”李怀点了点头,“被人无缘无故的造谣中伤了这么些天,但凡是和我相熟的人,都就此劝过我,甚至还有不少人,干脆当面就要给我好看,那滋味真是难受,如今却正是时候,好好的为自己正名!”
“这就是了,”赵畅笑了起来,“若是旁人,便是与我关系再近,如果没什么本事,那终究也是不能推的,推出去了,发现那人其实是个绣花枕头,里面没有什么真本事,再加上脾气大一些,那倒霉的可不就是我与张坤么?”
李怀下意识的点点头,心里却想着,自己现在除了外挂,好像还有一点可取之处,不算绣花枕头吧?最起码,这书稿里的字是我自己写的,拼装、润色也都是自己来的……
“……玄庆你自是不同,先前只是听你在玉宇楼的论述,就知道能耐,就算是真有什么纰漏,以你将李宜等人压下去的手段,也是足以处置的,”赵畅继续说着,然后话锋一转,“实不相瞒,以你的性子,我与张坤本是不敢随意推荐的,怕你招惹出事端,反而坏了我与他的名声,但现在无妨,以你的本事,只要展现出来,便是张狂一些,旁人也只会说你桀骜,不会说你纨绔。”
李怀一愣,然后忍不住感慨:“真个真实。”
“这世间的事,本就是靠着自身,便是皇亲国戚、勋贵世家,能靠着这身份地位横行一时,但总有落幕日,待到青史书写,依旧为后人所鄙!”说到了这里,赵畅顿了顿,然后道,“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就别按着了,先拿过来给我看看吧。”
李怀长笑一声,然后就将手上小匣子打开之后,将书稿递了过去。
赵畅接过来,拿起来看了几眼,起先似乎并不投入,但几眼之后,他便被深深吸引,目光仿佛是沾在上面一样,根本就移不开了。
李怀也不催促,而是在旁边观察着这位好友的表情,见对方一副全情投入的模样,还在心里思索着,自己这次到了现场,表现自己的时候,应该拿捏到什么程度?
是上来直接就找到郑兴业,先来一个先声夺人,还是先低调做人,找个角落窝着,等郑兴业被众人追捧、簇拥的时候,自己再上去直接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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