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官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军官赶紧带着骑兵让开,杨信用目光向那年轻人示意了一下,后者明显也不傻,这些人不能抓杨信却不代表不会抓他,杨信有熊廷弼护身他可没有。他急忙走到杨信的马前,杨信一伸手拉住他,他随即翻身上马,两人同乘一匹马径直从这些骑兵旁边走过。
“王参议!”
那军官的声音传入杨信耳朵。
“算了,暂且给熊廷弼个面子,一个家奴尚且如此,这位辽东经略可不好伺候啊!”
那文官说道。
杨信没再听下去,迅速催马出了锦州东门,一直到小凌河驿才停下让那年轻人下了马,这个人明显是本地的,下马后紧接着和一名驿卒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向杨信一抱拳。
“多谢兄长相助!”
他带着感激说道。
“小事而已,你倒是好身手!”
杨信笑着还礼说道。
这人不输曹文诏,虽然刚才那一下子主要是他出力,但他也能感受到这人在另一边的力量,能在千钧一发间做出这种反应,身手也是相当敏捷。而且算得上一个好人,杨信敢这么玩是因为有恃无恐,他很清楚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能保证做到,但这人敢这么干就真是见义勇为了。
“你不怕他们以后再找你麻烦?”
杨信问道。
“怕什么,左右我是要从军的,大不了一走了之,他们还不至于为此找我家人麻烦,那是广宁分守道王化贞和他的亲信孙得功,我只要不去广宁从军他们又能奈我何?再说此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若是做得太过,惹起公愤对他们也没好处,兄弟好歹也是本地人,也不是没有宗族的。还未请教兄长尊姓大名,小弟周遇吉,广宁中屯卫籍。”
那年轻人说道。
“周遇吉?”
杨信像当初听到曹文诏自报身份时候一样拖长声音说道。
“啊,我叫杨信,河间人,在京城打伤巡城御史,蒙陛下开恩,奉旨以白身随熊经略来辽东杀敌赎罪,既然周兄弟想从军,那就干脆跟着我一起好了。我这次是奉熊经略之命前往叶赫部送信,你跟着我一起,等回来我推荐你跟着熊廷弼做亲兵,咱们也好一同上阵杀敌。话说你这身手也算得上猛士,到如今为止你是第二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你只要跟着熊廷弼做了亲兵,那王化贞他们也就不敢再为难你了。”
他紧接着说道。
话说他已经给熊廷弼拉了一个曹文诏当亲兵,那就干脆再加上一个周遇吉,这样算算熊廷弼的帐下也很华丽了。当然,主要是这样以后自己出去执行点特殊任务,就用不着单枪匹马了,左有曹文诏右有周遇吉,那这配置同样也是很华丽的。
周遇吉愕然地看着他。
“怎么,不敢?”
杨信说道。
“兄弟倒不是不敢,叶赫部在镇北关外,走沈阳的大路肯定过不去,如今开原铁岭都被建奴占了,大路北上得闯他们的巡逻,咱们两个人是肯定过不去。咱们需从广宁向北出边墙,绕蒙古人的牧区过去,这一路上没什么危险,都是地广人稀的草原,只要有足够的马匹带足干粮,放开马跑就行。就是遇上蒙古人也能轻易避开,实际上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和他们照面,那几百里草原总共也没多少蒙古人。兄弟只是对杨兄所说的有些意外而已,杨兄居然敢打御史,还得到陛下下旨,这些简直太令人惊诧。”
周遇吉老老实实地说。
“这个可以路上再说,我还有很多让你惊诧的呢,打个御史算什么!你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对了,我这里还有张银票,你先拿去给家人!”
杨信说道。
说完他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过去。
周遇吉二十左右,也不知道他那个很有武力值的夫人娶没娶。
“杨兄这是何意,岂以周遇吉为贪财者?”
周遇吉凛然说道。
“这是安家费,算熊廷弼给你的,只是我先替熊廷弼垫付,等回去我再找他给我,不管咱们出去结果如何,这妻儿老小总得先安顿好!至于熊廷弼那里你放心,我推荐的人他肯定收的,我虽然是白身,但他那里还有很多事得需要我,再说像你这样的他求之不得呢!
你先把银票送回去,我在此等你。
你回来后咱们一同北上,不过这一路时间紧迫,咱们得不断换马疾驰,我这里有熊廷弼的手令,可以随时征用各地驿站的军马。但你得能撑住最少一天三百里的疾驰,要是你觉得撑不住,那就直说,可别耽误我的事情。”
杨信说道。
“杨兄放心,只要杨兄能撑住的,兄弟断不会落后!”
周遇吉颇为自信地笑着说。
这个话就有点夸张了,杨信决定出关后带着他一天跑四百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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