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李荷!”
他心中默念两声,神色满是惊疑的望着一头卷发,故意躲着他目光的女孩。
“你好!”
他苦涩的扯起一个嘴角,在蒋冰柔握完手后,向恒通的女同学,毕业当天,那个飘扬起笔直长发,奔跑到他身后,发出聚餐邀请,却被拒绝的女同学伸出手。
“你好。”
指尖轻握,四人落座,他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酒瓶。
“晚上有事,白酒还是不要了,少喝点红酒。”
蒋冰柔点点头,重新换了瓶红酒,好在这玩意不用他斟,要不能将玻璃杯斟满。
酒至中途,秃顶男人指着兴致明显不高,整场晚宴几乎没开口的甘韬,问蒋冰柔:“他叫什么的?”
蒋冰柔:“您叫小甘就成,是我公司的一个艺人。”
秃顶男人略一颔首,突兀又指着李荷,道:“哎,对,蒋总的眼光一直不错,觉的我这晚辈有红的潜质?”
蒋冰柔笑着应道:“李小姐模样、气质都不错,非常有潜质!”
“有劳蒋总帮忙带回公司调教调教。”
整个晚宴,甘韬一直就是低头不语,偶尔自顾自的动动筷子,对那些精雕细琢的菜肴也没了兴趣。
一直以来,他从未接触过所谓的潜规则,包括道听途说。
上回李兰老师的一通训斥后,他也反思过,认为这些肮脏事,都只是他的意淫,和脑中存在的乱七八糟新闻。
可没想,就在今天,就在他面前的桌上,他见到了所谓的规则,而接受规则的女孩,竟然还是他的同学。
他的思绪很乱很乱,倒不是因为李荷的自甘堕落。
而是害怕,害怕要是有一天,他的女朋友因为想变红,因为自身的虚荣心,或者虚无缥缈的名利,变得愿意接受这种规则,他到时该咋办。
他的选择是忍气吞声,还是毅然决然的分手!
假如愿意接受这种规则的不再是女朋友,而是妻子,他咋办,离婚,又或者隐忍。
凉爽的包厢中,他竟然出了一脑门细汗,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他起身告罪前往卫生间。
白色的衬衫衣袖湿了,沾着水滴的双手紧紧的捂着脸,他知道,他进了死胡同,是越想越怕的那种。
闷闷的点了根烟,想着把今晚先对付过去,等回去在琢磨的他,一踩烟蒂,向包厢走去。
随着蒋冰柔一路将两人送到电梯口,眼看电梯门要合上的档口,他下意识的向前伸出了只脚,突兀的,他想问问李荷,“是不是已经想好要这么做。”
“砰”电梯合上,右手拽着他手臂的蒋冰柔,眼神锐利的如同刀子。
她质问:“你想做什么?”
他眼神恍惚道:“李荷是我在恒通的同学!”
蒋冰柔语气依旧不善:“然后了?”
他自顾自的又点起根烟:“想问问……”
“问个屁,关你屁事,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什么事都想管,你管的了?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别人。”
认识几年,第一次见蒋冰柔爆粗口,他无精打采的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出了酒店,萧瑟的身影出现在满是霓虹灯的街道上。
……
“我今天有事,想先回去。”
酒店房间中,自从进门就一直坐在床边的李荷,仿若自说自话。
“什么意思?”男人问。
她肯定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回家!”
“不想进周易?还是不想做女主角?”
她露出口白灿灿的牙齿,笑的森然:“什么都不想,就是想回家,很怪!”
“可别做傻事!”
“傻事已经做的太多,不在乎一件两件,你要是还有良心,可以照顾照顾我同学。”
“谁?”
“今天桌上那个!”
……
城市的某一角,李荷痴痴的望着自己的白净身体。
曾几何时,自己的姣好容颜,有着曲线的身躯,都是她的骄傲。
而今天,现在,她却觉得好脏,好脏,虽然她已洗了好几遍,可依旧觉着污秽不堪。
逼仄屋子中的灯光熄了,床前书桌上的台灯亮了,她一把推开桌上的瓶瓶罐罐,摊开散发着清香的信纸,握紧许久未握过的钢笔。
“原来,我写出的字迹还是那么的隽秀,几年来,物是人非,只有字迹没变。”
她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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