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望着陷入癫狂,魔念大涨的哪吒,姬神秀吐字如雷,意贯其心。
一声“静”字,只见滚滚魔焰又飞快退回了哪吒的体内,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万千雷霆化作的长鞭,此刻也都悉数散去,整个莲池又回归了平静。
“浮世万千,不过虚空,天命为何?亦不过是虚言。看在你为人族的份上,我便送你一场造化,但你得再等等,不远,在这天上不过数十天的光景!”
哪吒见自己浑身煞气魔性竟被一个字轻描淡写的压制住,一双眼睛也不由得瞳孔紧缩,但等他听到姬神秀的话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冷笑。
“造化?嘿嘿,你说的造化,可敢救我出这樊笼?可能救回我娘?可敢从西天救出我两位哥哥?还有帮我父亲脱离这东天神族的掌控?”
姬神秀淡淡道:“能,都能。”
“本座意欲打碎这诸天!”
“呵呵,那猴子当年也这样说,可他现在还在五指山下压着呢!”哪吒嗤笑一声。
“本座时间不多,话已至此,这么多年你都等过来了,又何必计较这十数天的时间,届时真假与否,一见便知!”
姬神秀估摸着时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一来一去一溜达便是几快一年的时间。
哪吒眼神一沉。
“好,那我就等你一等,你若真能做到,我甘心供你驱使,倘若你敢骗我,待我破封而出,第一个便先杀你!”
姬神秀笑而不语。
他转身看了眼眼皮颤动正欲醒来的太乙真人,身形已在哪吒的死死的注视中渐渐淡去,最后化作无形。
“哎呀,我咋个又喝醉了?酒劲太大,脑壳昏!”
太乙真人揉着脑袋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等看见哪吒睁开了眼睛,这才忙走了过来。
“娃儿,你爹呢?”
“走了!”
哪吒又慢慢合上了眼睛,他兀的张嘴轻声道:“师傅,我还能出去么?”
太乙真人也慢慢散去了玩世不恭,显得有些沉闷,不过没一会他又恢复了笑容,摆了摆手。“娃儿,没得事没得事,不是有师傅在这陪你的嘛,外面现在乱的要命,神妖大战多年,死伤无数,咱们呆在这里安安全全,不挺好的么。”
只是哪吒却没再说话。
遣云宫里变得一片死寂。
漫天的风尘中。
“咳咳!”
却听一声声急促的呛咳响起,在这单调孤寂的风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清晰。
随着咳嗽愈近,却见这咳嗽的人是个干瘦蜡黄,头戴斗笠的和尚,太瘦了,瘦的不知是皮包骨还是骨撑皮,脸颊凹陷,双眼微凸,浑身上下都没有几斤肉。
他打着一双满是硬黑老茧的赤脚,脚趾上的指甲悉数都已被磨掉,连小腿上的汗毛都被磨光了,背后背着个行囊,像是走了很远才到这里。
这是一位苦行僧。
他迎着风尘,一步步的抄着流沙河行去,脚下虽步履艰难,但他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直望着西方,似是磐石般不可动摇。
此地方圆数十里早已荒无人烟,不见人踪,据说四百多年前这“流沙河”中多出个赤发蓝脸,眼似铜铃的妖精,专吃过往路人,几年下来,此地之人走的走的死的死,几年下来,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咳咳!”
和尚一步步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间,他那双眼睛闪过一抹亮光,却是看见了风尘中的那堆残垣破瓦。
脚下已忙赶了过去。
只是这不进去还好,刚到残垣下,眼前的场景不免让他一愣。
但见满是尘埃蛛网的破庙里,竟然坐着两个十分奇怪的存在,这右边的倒还好说,是个白衣僧者,正闭目禅坐,似是入了定。可左边这个居然是一头一高低的巨熊,体胖身圆,正不知是蹲还是坐的紧挨着僧者,一旁还生着一堆火,架着一口锅。
里头只传来阵阵扑鼻异香。
“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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