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你怎么能许出三成利?那我们辛辛苦苦走一遭,还能剩多少?”
回到客房,蒙武难掩恼火的说道。
他曾经也是不知金银为何物,恣意挥霍潇洒的主儿,可自从开始掌家后,才慢慢知道了柴米油盐之贵,和无银之难。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虽有些夸张,但蒙家的银财的确越来越不够用。
再者,他们千里奔波,路程远开销也大。
虽然行商草原能得到暴利,可只成本开销就要占去四成,若再给别人三成,蒙家也只能落三成。
旁人一文钱不用出,就能和他们赚一样多,还有天理么?
见他如此,蒙山额头的皱纹都深了些,苦口劝道:“二爷,若没有人家的金牌,咱们能行草原么?”
蒙武摇头道:“山伯,这人虽然大才,却也不能尽信吧?总没有因他一席话,蒙家就交出三成净利的道理。没有他们,我们未必就不同行商。”
蒙山苦笑道:“二爷这话有理,可二爷,若是发生个万一呢?那位林小郎君不会拿这样的事哄人,若他所言之事皆为真,那么中原人再进草原,多半要遭殃。虽然也有可能没事,可要是有事,那咱们不仅商货要丢尽,连人都要遭殃。蒙家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了……”见蒙武面色惨然,蒙山又往好处说:“二爷也莫只顾着心疼那三成的利,你想想,往草原去多少商队?若是他们都走不成了,就咱们能走,一年不止往返一回,多走几遭,货价再稍微往上抬抬,嘿!那三成利不就又都回来了?而且,还远不止三成哪!”
蒙武闻言,眼睛登时亮了。
……
“谁说只让蒙家一家走商了?”
林宁奇怪的看着用看败家子眼神看他的邓雪娘,纳闷问道。
“……”
邓雪娘怔了良久后,嗓子有些发干道:“不是独一家?那三成还行。要是再有人来,咱们就……不对!”
她猛然反应过来:“小宁,你原不是说让小山他们搬石头收什么养路银子的,怎么现在又变了?”
林宁在田五娘的注视下,呵呵笑道:“雪姨,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并没发生那么多事,如今形势变了,我们自然要选择最有利的一条路。”
田五娘凤眸一直看着林宁,目现异彩,轻声道:“小宁,你从当初问大汗要行商权时,就算到了今日?”
林宁心中得意,面上却呵呵笑道:“不过小有所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过他又道:“你们也别把事想的太美,愿意答应三成利条件的商旅不会有太多,我估计顶多也只有三四家,最好是三家。过多,则会别有用心之辈,想利用我们行种祸之事,不得不防。”
“什么种祸之事?”
邓雪娘忙问道,田五娘也侧眸看来。
林宁道:“譬如往草原上运送兵器,和打造兵器的铁料。”
这个好理解,各国都严禁往草原上运输兵器和铁石。
草原上控弦之士虽多,但箭簇多未磨砺出的骨箭头。
这种箭头,对于中原士卒身上的棉甲虽也有杀伤力,但穿透力并不如铁箭头。
若换成铁箭头,那杀伤力就会成倍增长。
邓雪娘是老江湖,这些常识她也知道,草原和中原世仇千年,虽然这二十年来一直相干无事,但以邓雪娘的年纪,当年也见闻过胡虏之凶残。
点点头后,邓雪娘举一反三道:“小宁,那龙血米是不是更不能让他们卖?”
林宁却摇头笑道:“龙血米不仅可以卖,还可以多卖!因为这种奢侈品,可以掏干草原各部的财富。草原培养一个一流高手的代价,足以供养出一千控弦之士。培养出的高手,却多被各帐用来保护他们的贵人。战争时,起到的作用并不大。雪姨,我们虽是无法无天的山贼,但终究是中原民族。民族大义,远远高于金银利益。好了,这些事回头再详说,我该和五娘回山寨了。”
想前世抗战时,多少平日里坏事做绝的土匪强盗,面对外敌入侵时,却纷纷悍不畏死的去草鬼子十八辈祖宗。
这就是中华民族融入进骨髓里的大义和血性。
……
青云寨。
可汗金帐内,林宁再度为图门汗和胡宁阏氏施罢针后,道:“阏氏胎气已稳,大汗伤势也去了险势,只要安心将养,三月之后便可完全恢复。”
田五娘翻译罢,蔑儿乞老可敦赞赏的看了林宁一眼,然后同面露喜色的图门汗和胡宁阏氏道:“大汗和阏氏都是有长生天保佑的尊贵人,好几次遇到了大难最后都平安度过,五娘说他们中原人有一句古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觉得也对,往后,大汗和阏氏必是有更大福祉的人。”
宝勒尔在一旁抱着田五娘的胳膊笑道:“额母啊,大汗和阏氏已经是长生天下最尊贵的人儿了,还能有怎样更大的福祉?”
老可敦训道:“不可胡说。如今大汗和阏氏自然是尊贵已极,却也可更进一步,还可以成为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共主。”
此言一出,帐内草原人纷纷大喜,觉得很有道理。
从王庭而来的侍从官们也纷纷附和道:“如今大萨满成了圣萨满,草原上现在的牧民和帐子又多的连祖先们都比不过,中原人无礼,敢对可汗不敬,是时候纵马南下,再次打败他们,让中原也成为北苍的草原!”
一片喧嚣声中,林宁和田五娘对视了眼,都未说什么。
在一群狂热的战争份子前去辩解,毫无意义且十分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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