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起。何罪之有,何罪之有。”赵桓赶忙近前把王禀扶到了病榻之上。
“罪将据守太原,差点让蛮狗把太原城给破了。若那蛮狗胆敢屠杀太原百姓,我就是化成厉鬼,也要索他性命。”王禀还是沉浸在城破的惶恐中,依旧激愤。
“无罪,无罪。”
太原城都打成这样了,怪王禀守城不利?
赵桓觉得自己还没有石乐志。
“罪将带五百刀斧手,威逼河东宣抚使张孝纯守城,臣有罪。”王禀又说道。
这可不是玩笑,携带刀斧手威逼上官,按制是要流放三千里的,只不过现在赵官家在眼前,能博得一个从轻发落也是好的。
这就是王禀内心的想法,守城战打的稀巴烂,还威逼上官,王禀怎么都觉得自己罪责难逃。
“战时的一时权宜之计,无罪。你砍了张孝纯,朕都不心疼。”
跟在身后的种师道和种师中互相望了一眼,这官家说这话没有三思而后行,不过房间里也没几个人,这话只要不传开,谁也不会乱说。
就是传开了,张孝纯能干什么吗?不能……
不管是张孝纯愿意不愿意,主观还是客观,都是坚守到了最后时刻。
一个纯粹文人,面对铺天盖地的金人,你还能指望他怎样?
王禀一个愣神,大宋重文轻武已经一百六十年了,这战时威逼上官,是必然要流放的。
怎么到了新帝这里,好似就变了样子了?
他疑惑的看着种师道和种师中。
王禀这才晃过神来,未曾给西军老种经略相公见礼,慌忙说道:“拜见种少保。”
种师道点了点头,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跟随童贯到西军后,也是见过的,算是个能将。
这次太原之战的表现,种师道自问自己这个年纪,做不出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英雄迟暮,让种师道有些黯然。
“王军都,以后得叫你王将军了,上将军衔,河东路保卫指挥副使。以后你归我节制了。”种师中笑着说道,官家的圣旨没有传到这屋舍来。
王禀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自己守城不利、威逼文臣会被流放,结果新官家不仅没罚他,还给了他升了官。
“这上将军是什么?能带多少兵?”王禀一听有些愣神的问道,先问带多少人。
“大概相当于之前的厢军军都指挥使,指挥四万人。预计常设三十六人。”赵桓笑着解释道。
这是他军改的第一步,让大宋人熟悉自己这套军制。
然后在想办法弄地,均田,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官家,汴京城金字牌急信。”一个传令兵喘着粗气,将信递给了赵英,整个人就趴在了赵桓的脚下。
从李纲手里拿到信件的第一时间,他就没有休息,换了十多次马,才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跑到了并州太原城。
“胡元!过来!给这位信使看看!胡元!”赵桓喊御医过来给信使看病,拆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信件。
李纲的信件用蜜蜡封的好好的,可是朱琏皇后的信,却密封了两次,是何等道理?
古怪。
赵桓先打开了李纲的信,他不觉得朱琏这个妇道人家能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军国大事优先。
“官家知臣谨慎,故亲征受命臣以辅国大事也。臣受命以来,夙夜忧叹,唯恐有负官家所托。”
“然臣愚钝,上未能匡主,下亡以益民,尸位素餐,有负圣望。”
“今日河北八将门与永定军三家连结,北八将门发兵十四万,以勤王为名,赶往汴京。”
“各部军卒出发已有半月,臣愚钝未敏,未能先知先觉,早做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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