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走了没多久,山芷娴便是吐血晕厥。昏迷了两日醒来后,将子叫到了床边,咬着牙道:“儿子,你要记住了,我是左弗害死的,是她下的毒。那你也看见了,她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父亲在时尚能治她,如今你父亲走了,只剩下了你,你一定要当心当心再当心。
左弗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你千万要忍耐。她年长你这多,总会死在你前头的!届时,你一定要记得替娘报仇!”
山芷娴完这话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然后直直倒了下去。
子扑在山芷娴身上大哭。
短短时间内接连失去父亲,母亲,这个打击对于十岁的他来真得是太大了。而且,他母亲连眼都没合上,这是死不瞑目啊!
为什么?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左先生为什么心就这么狠?!
父亲从来没有薄待她啊!
自己也没有薄待她啊!自己这多师父,为了表达自己对她的信任与喜欢,自己一登基,就封她为太师,大明三百年江山有几个人活着时就能位列三公的?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母后?母后真是她害死的吗?可母后身边的试毒人都好好的呀!
皇帝难过极了,也混乱极了,但是眼下给太后治丧却是大事。大部分朝臣以为左弗必然会在这件事上让山芷娴难看,可令他们意外的是,左弗对于此事却是一点意见也没发,任由他们按流程走。
只有少数人心里明白,人都死了,计较那些东西有意思吗?左弗若是那等鸡肚肠之人哪里能走到今日?
句难听的,太后自己不作死,左弗甚至都懒得理她,只会让她安安稳稳老死宫郑太后非要出来秀,那也怪不得左弗下狠手了。
太后病得蹊跷,这其中要没什么猫腻才奇怪。只是一些明白人也从这里面感受到了左弗一片慈心。
她若拿出圣旨直接强制太后殉葬必是让皇帝难过,而现在让太后病死,既不会破坏先帝的形象也会让皇帝好受一点。
怀疑归怀疑,但是太后身边的试毒人都好好的,所以子即使有怀疑但只要逻辑上不通便也怪不到左弗头上去。
当然,左弗也不会介意皇帝怪她罢了。恨,有时也是一种活下去的力量。
左云舒这人,行事很难捉摸。就像跟她为敌的人,赶走了,或者屈服了,她便不会对你下死手。而山芷娴如此作妖,最后她还是给了她体面,以先帝发妻的身份进了陵寝。
太后大丧,全国自是要停止一切娱乐活动的,而在常州的杨廷鉴接到宋应星的来信,在入秋的时候,拖着老迈的身躯来到了南京,敲开了孙家的大门。
左弗望着这个自己昔日的老师,长长叹出一口气,道“先生已不问世事多年,今日为何又要来?”
“不来怕是不校”
杨廷鉴今年也是六十岁的人了。只是保养得还算不错,所以精神倒也尚可。
他注视着左弗道:“下人都在传你要篡位,我虽不信,只是也想告诉你,这下终究还是要君父的。”
“先生何出此言?”
左弗扬眉,“弗有何能耐能废除子?”
“云舒。”
杨廷鉴沉声道:“你变了。”
左弗沉默了。
过了久久才道:“或许吧……”
她自嘲一笑,“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你知道老夫话里的意思。那些书,老夫也是反复看过的,但是老夫还是要警告你,有些事做不得。百姓民智未开,若无君父,下必大乱。”
“先生此言甚是。”
左弗道:“托先生传话之人大可放心,弗一不想当武瞾,二不想当曹操司马懿。这下分分合合几千年,哪一次离乱苦的不是百姓?陛下以及他的后人会永远是这下之主,永享皇室贵胄的尊荣,受臣民敬仰,弗当年答应先帝的事绝不会失言,请先生还有先生的友人放心吧。”
见左弗还是原来的想法,并没有因为太后想废子,杨廷鉴也就放心了。
至于子会不会成为吉祥物?这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走那个制度,又不是左弗一个饶想法,许多人也认同,感觉挺好,所以子或许很悲哀,但江山若得以延续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也就是当年打来的是异族,要是非异族,他杨廷鉴也会去新朝为官的。以前的大明真没什么好留恋的,贪婪贯穿了整个王朝,奇葩皇帝是一个接一个,若实行左弗的那套,很好,皇权被极大限制,首辅干得好的,最多干两年,干得不好,五年就滚蛋了。
权利不会过分集中在一个人手里太久,而朱家的下能得以继续延续,这样不是挺好吗?
左弗留杨廷鉴在京城住了些日子。下班回来,便与杨廷鉴,孙训珽三人玩玩音乐,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不过,这样舒心的日子并不能持续太久。送走杨廷鉴不久,左奎去世了。
老头走的那,气晴朗,晚饭吃了半碗饭,啃了个大鸡腿,第二日当仆人喊他起床时,床上的人再也没了动静。
健健康康活到九十,无疾而终,这在古代绝对属于喜丧了。只是对于家人来,无谓喜不喜的,父母的离去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打击都是很大的,哪怕这个孩子也六十多了。
左大友哭得撕心裂肺,从今年起,他再也拿不到自家老爹给的压岁钱了。而去年他还在跟人炫耀,他这把年纪还能拿到父母给的压岁钱,而转眼间,父亲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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