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练得兴起,又单手使了一套玉女素心剑法,这套剑法与当年小龙女双剑合壁同出一辙。她自小精熟玉女剑法,又曾与杨过、祁志诚等人研习,对全真剑法亦是了悟十之八九,无双自创这套单手玉女素心剑法,溶入了全真剑法精妙,化繁为简,单剑使出,虽不及双剑精绝,但其轻柔灵动,诡幻无形,攻守兼备,威力已远胜玉女剑法。
程英持萧远眺,也禁不住连连喝彩,她自小庇护这妹子,如今二人年过不惑,兄妹情感亦如儿时一般,形影不离,一直相随在侧。
无伤远远望见程英,大声喊道:“程姑姑,你快过来呀。“
她迎风直下,微微笑道:“双妹,你武功已炼至这般境界,姐姐已远不及你了。”
无双道:“凭这两套剑法,对那张桢,还不足以取胜,若伤儿能通晓《混元真经》上卷,练就三层心法,再配以此剑术,才有把握。”
程英道:“妹妹也无须急于一时,有你和文先生在,定能教好伤儿。”无双只顾着练剑,一时未见文璋,四下一望,见他还卧于那槐树之下,面露微笑,已然沉沉睡去。程英不由得扑哧一笑,众人见他疲倦,不忍将他吵醒,遂将一件外衣与他遮了风寒。都于溪边席地而坐。
程英道:“琼姿,你陪着伤儿先回去,我有话和你们师父说。”
程英支开二人说道:“双妹,姐姐知你心中所思,莫非就是在终南山舍身护你那人。”
无双叹道:“自终南山一别,我便再未见过君宝,也不知他现下安好,据襄儿说,她们是见过的,可我还是心有不甘。”
程英道:“妹妹说那张君宝,人品武功皆好,妹妹心有所属,姐姐为你高兴。只是,这个张君宝,这么多年未曾露面,若他亦是有心,为何迟迟不来见你。
无双道:“君宝他虔心修道,是个尘外之人,无双此生别无他求,若能再见他一眼,心知他平安即好。”
程英道:“你的心事,姐姐还不知么,就像当年,我们念及杨大哥一样,双妹,文先生才德出众,我见他看你那眼神……。”
无双笑道:“文弟……,我只当他做弟弟一样。”心下却想:“文弟固然是好,只是他一介书生,全然不会武功。”又想到伤儿年幼,倘若那张桢再来,如何应对。无双续道:“姐姐,等伤儿再大些,我便去寻君宝,他被火龙真人所救,《混元真经》出自火龙真人,若能找着真经下卷,何愁对付不了张桢。”
程英皱眉道:“妹妹还是不愿和我回桃花岛吗?休怪姐姐多嘴,你做了武林至尊,声名大作的,姐姐只怕元庭亦会对你不利。”
无双笑道:“以妹妹现在的武功,他纵然来十万大军,又能奈我何。”程英一时无言,心下虞虑难平:“双妹她已不是从前的妹子了,是否真是自个多虑了?”
自此,文璋但凡一早便教无伤读书写字,无伤跟他学了不到一年,竟将四书五经读会了一半,论语与孟子几乎都能背下。
这日清晨,文璋抽考他文句,读道:”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无伤暗自庆幸,这篇《修身》是昨日自个花了数个时辰才背熟的,不觉脱口而出:“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日:“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就是说:做人为官,身居上位时不要骄傲,身居下位时不要背弃自己的初衷。国家政治清明时力争言论主张能被采纳,使国家振兴,国家政治黑暗时沉默不语才能保全自身。经里说:即明达又智慧,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无伤堪堪说完,只待先生夸奖一番,却见文璋呆呆地望着桌面,沉默不语。无伤道:“先生,先生你说我说得对吗?”过了良久,见他仍无回应,无伤走近一看,却见桌上放着三本经书,一本《混元真经上卷》、一本《玉女素心剑法》、一本《呤啸剑谱》。又见文璋手握一封书信,无伤轻轻扯过,信上写道:
“文弟亲启,蒙弟教授无伤,已有小成,无双倍感欣慰,此番相别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即回。现已将三部至高武学手书成册,伤儿天姿驽钝,于武学外功全然不会,弟务必将此经文,教他铭记于心,耳熟能详,金石为开,但愿日后自有益处,望弟珍重,姐无双,兼颂福祉。”
无伤阅毕,拉着文璋说道:“先生,姑姑去哪里了……,先生,你说话呀?”文璋思绪无常,渐渐回过神来,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姑姑他……或许……还是忘不了那位张道长吧。”
无伤诧异道:“哪个张道长,莫非是给我取名的张道长吗?”无双未见过君宝,自小姑姑口中只提及过全真教张志仙。
文璋道:“我不知道,你姑姑从未说过,我也是听庄中弟子私下议论得知。”
无伤道:“先生,你既然喜欢姑姑,不如你就取了她吧,这样我们三人便永远在一起了。”无伤初谙世事,文璋未想他能说出这番话来,
不由得心头一惊,缓缓说道:“伤儿,先生何尝不想,先生做梦都想,我们能一起生活,可你姑姑若是不愿意,先生岂能强求。”
无伤急道:“她愿意,她一定愿意,姑姑若是不愿意,我便和她说。我们现在就出去寻她。”
“出去寻她,好……我们就出去寻他……。”文璋说话欺欺艾艾,见那封信条无意间,被他捏得散碎,心下惊道:“伤儿,你何时内功又精进了,你姑姑临去时留下三本经书,皆是当今世上,武林至上绝学,你细细研读,最好能全记下来,这也是你姑姑所期盼的。“
无伤道:“这本《混元真经》我上月便背熟了,还多亏了先生教我读书,后来我依着真经上的心法练习,只觉丹田内一股热气持久不散,周身经脉顺畅,走路如风,像有使不完的气力,前日一位姐姐说我是姑姑捡来的,我一动气,忍不住将一块花石打得粉碎,那位姐姐吓得连饭都没敢吃,给他道歉,她也不理我,为这事我还愧疚了好一阵子。”
文璋翻开那本真经,见经上所书:“真气旋于腑内,聚气不发,意行任督二脉……”“意行气不行,气行小周天则凝气不足,三层难练。凝心聚气者,快则一月,慢则半年,待凝结之气任游小周天无阻,即练成,无畏寒暑。”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无伤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文璋诧异问道:“伤儿,你不觉得冷吗?”无伤猛然摇头道:“不冷,怎么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