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英国公府还没到要绝户的程度,白老太君以自己的地位许下这样一个诺言,不仅仅是把整个英国公府当做筹码,是拿自己一生的威望做了赌注。
问题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认为这么个女孩子能配的上这样一个承诺。
朱戎和朱玥对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堂妹怒目而视。
这个堂妹不但没有丝毫惶恐,更没有像个恭敬的晚辈一般施礼推辞。
她只是神情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的老妇人,然后莞尔一笑。
“果然母亲一直都是正确的,”她低低的说道。“你的确当得起那个人的称赞。”
朱鸾微微额首,“希望你能言而有信,”她说道。
……
……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回到地面上,白老太君带着朱鸾来到寿安堂正院,坐在堂屋上首,手上端着陈婆子沏好的香茶,还未喝上一口就焦急的问道。
朱鸾好整以暇的坐在下首,手上端着一盏一模一样的香茶,身边是刚刚被放出来的玉莹,小丫头见到她就哭个不停,但和在场其他熬了一夜的人不同,就这个丫头一进柴房就睡觉,精神头最足。
“虽然鬼鸩不算是毒,但其实堂兄堂姐身上的那些毒瘤里还是饱含毒素。解鬼鸩之毒需由表及里,先拔掉外层毒瘤上的毒素,再解内部的蛊原。”朱鸾说道。
白老太君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个孽障真能说的头头是道。
“那首先第一步,是先拔外面的毒素?”白老太君迟疑着问道。
朱鸾点点头。
“九小姐,你也许不知道,对大少爷和五小姐皮肤上毒瘤的拔毒,之前也有其他大夫做过。”站在白老太君身边的陈婆子皱着眉头说道。
她因为懂医术,所以之前找的那些名医治疗的时候她每次都有所参与。
“但每次不是毒瘤溃烂险些害了少爷小姐的性命,就是切除之后又长了新的出来,”陈婆子满脸不忍的说道。
对毒瘤的治疗每次都像是一场刮骨蜕皮的酷刑,折磨着小姐少爷也折磨着老太君,最后遇到这种治疗,白老太君干脆就放弃了。
“堂兄堂姐估计是年纪最大的鬼胎了,”朱鸾面无表情的说道。“身上由蛊而生的毒素长年累月非寻常药剂能解,在他们俩身上用的药将是寻常人的两倍有余。”
白老太君瞳孔一缩,“那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自然是有的,”朱鸾不客气的说道,“要想解鬼鸩本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那干脆还是不要开始,免得到时候您心疼孙子。”
白老太君脸色一阵青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说法简直是显得自己这一方在无理取闹似的。
白老太君觉得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会一本正经的反驳,偏偏她说的还有道理。
“万一少爷小姐有个好歹,你负得起……”陈婆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到时候再说,死了再说,”朱鸾说道,“而且,观海难道没和你们说过?”朱鸾皱起眉头,“本来你们的少爷小姐也活不了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