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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征收回电话,朝北北和阿欢脑袋上一人弹了一个爆栗,两个小孩捂着脑袋,嘟起小嘴,他赶忙又帮他们揉了揉,然后把头转向成洋,咧着嘴角说道:

“我叫莫征,希望你即使到了那边也能记住这个名字,下辈子投胎好躲我远一点。”

“对了,如果你重复一遍这句话:莫征爷爷,求求你饶了我。那么,我就试试饶了你,怎么样,你赌不赌一下?”

成洋跪在地上,咬紧牙关,上牙与下牙搓的咯吱咯吱响。

老头在后边喊道:“你说啊,说啊,快说,说破无毒,啊哈哈哈哈!!!”

“莫征......爷爷,咯吱,求求你......饶了我......咯吱......”

莫征放开揉在北北和阿欢头上的手,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拍了拍成洋的肩膀。

“好像忘了跟你说,我最讨厌别人求我。”

“我喜欢别人去争,因为任何事情都是求不来的,只有争。”

“我又不是不给你机会,但是你不争,还有你,你,你们都不争。”

“那就受着吧。”

呼隆——————!!!!

成片的冷杉树破土而出,院子当中瞬间长出一片针叶林,五个特勤小组,共计三十多位特勤探员,此时被活生生穿在上面,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场面血腥如木桩地狱。

莫征被溅了一脸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右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画到自己胸前,上半身微微前倾,冲老头鞠了个躬。

“老板,奴家的表演,您可否满意?”

**********

**********

0029 致全国各分公司的一封信

「您好,展信安。」

「请原谅我用如此过时的方式与您交流,实在是因为,跃然纸上的文字是唯一能够展现一个人的性格,同时又将其声貌隐藏起来的表达方式,不过,我之所以选择这么做,主要是因为这种沟通方法更具仪式感。」

「说起仪式感,您想到了什么?光明会的对称字?还是自由石匠工会徽章上的分规与曲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来说说我的看法——私以为,仪式感只在两个时刻才能够产生:一、某些人站在死亡的泥沼边缘,沉浸于自己是救主的幻想;二、我把他们推了下去。」

「如果世上所有猎食者都学不会隐藏,猎物的整体生存环境就将得到大大的改善,譬如泥沼是不会移动的,它之所以能够杀人,乃因它看起来就像松软的土壤。关于这一点,您该感谢您的明智,贵司耗费无数培养出来的精英们也该感谢您的明智,就在昨天,有五位负责人为他们愚蠢的选择付出了代价,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您。希望您既已改之,便一贯加勉。」

「生命的本质是悲观的,然而真正认清这一点的人,多数都变成了乐观主义者。因为这是一件您无法否认的事实——人要活着,需要氧气、淡水、温度、食物、无污染疫病的环境、不遭受致命的伤害、机体自身不出状况,等等等等,所有一切齐心协力地运作。而人要死,只需其中一样出现问题。」

「所以说在某些方面,悲观主义者其实是不如乐观主义者悲观的,因为有些悲观代表事情还有希望,而有些乐观则是彻底的认命。昨天,那些不甘认命的来客错误地判断了“希望”,所以这些悲观的人最后变成了悲剧。」

「真诚的希望您保持乐观,学会认命。」

「让我来告诉您,此刻握笔的我,写字台上摆着两盘食物,一盘红油下丘脑,一盘沙茶酱拌顶叶,这些都是堪称至味的食物,然而事实上我则更喜欢前额叶,因为它过油煎熟之后相当酥脆,但孩子们显然也喜欢它,他们都被馋哭了,于是我把它留给他们,当作零食。」

「昨天我也尝试了一些别的,幸运的是,人类厨师的手艺仍然能打动我的味蕾,虽然它并不能填饱肚子。最初我曾质问自己:人生下来吃奶,鸡生下来吃虫,那为什么鸡不吃奶,人不吃虫?因为这是造物主定下的规矩,你吃了你不该吃的,你会恶心。妖就该吃人,甭管狐变的,狗变的,花变的,草变的,它都吃人,假如要我吃人吃的东西,你看,这是喂人的饲料,换位思考一下,你吃猪,那你吃猪食吗?」

「我庆幸自己没有被这个问题束缚住,因此花样繁多的人类美食仍然欢迎我这个老饕(别误会,零食而已,这东西可吃不饱)。你看,我喜欢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不去思考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所以对我来说,食物的使命在于好吃,而不在于它是什么,曾经的我意识不到这一点,极力地为食物争夺生存的权利,而现在的我加入了猎食者的队伍,在这件事上,我一点也不觉得讽刺。」

「请您不要把我想象成魔鬼,我也是有家庭的,我有母亲,有两个孩子(养子和养女),还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我享受家庭带来的温暖,因为它的成员们都是一群趣味相投的人,也许唯一不和谐的一件事,便是关于我该不该给您写这封信,在这件事上,我和孩子们产生了分歧。」

「两个小家伙希望您的院子也能被稍微“美化”一下,他们觉得您那少一座假山用来装饰,我则不这么认为,您可能颇感意外,像我这样的人,该是个做事斩草除根的家伙,如果您真这样想,那可就误会我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

「我欣赏两种人:明智的;敢于去争的。我讨厌那些动辄求饶的窝囊废,因为凡事到了“求”这一步,便是已经犯下错误之后,无能为力的补救。」

「您不会犯错的,对么?」

「为了帮您免于犯错,我决定向您描述一下我的家人。首先,我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头顶一对发髻套的小萝莉,一个是皮肤有些黝黑的平头小伙子。我的母亲,呃,总之请记得,一旦您遇上了您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请一定要躲着走。至于我的未婚妻,她的特征很明显,头上有两只银白色的耳朵,屁股上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其实她完全可以将这些妖怪特征隐藏起来,但她是个喜欢展示自己的女人。」

「关于我自己,就不浪费笔墨了,读到结尾,您会看到我的名字,咱们曾经是同事,您的内部网络应该有我的详细档案。」

「以上就是我和我的家人,而我所希望的不犯错,是指您以后万一碰到我们,请不要给我们添任何麻烦,同样,这也是为您自己免于麻烦。」

「好了,写到这里,我想您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如果不明白,我来帮您总结一下:在这样的世界上,求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您得拥有强烈的求生欲才行,因为我们全家都很喜欢玩闹,这对您来说则不是个好消息。不过,我们刚刚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游戏,暂时想要安静一段日子,如果什么时候无聊了,我保留去找您玩的权利。」

「最后跟您说,在骨子里,其实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所以能不打扰我,就尽量不打扰吧,如果实在窝火,全国上下,妖怪很多,您可以拿他们出气,相信我,我的立场是永恒的中立。」

「前总部探员,莫征」

「2020年5月19日」

写完最后一个字,莫征从盘子里抓起一片顶下小叶,用嘴含住一半,将另一半喂给坐在腿上的满山桃,他俩身后,北北和阿欢满地跑来跑去地疯闹着,巫玛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版吃鸡,在她脚下,趴着一条体型硕大的卡斯罗犬。

这是音响店的二楼,空气中飘荡着马勒的《第九交响曲》,按照著名音乐评论家唐斯的说法,这首曲子就像“浩大的死亡之舞”,在仿若“灵魂最深处的告别”般的旋律中,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楼下,店员们忙碌着向客人介绍昂贵的落地音响,午休的时候,莫征给她们安排了一盘红油下丘脑,当然,她们并不知道盘子里装的是什么食物,但仍然吃的很香,这说明人类和妖怪在口味上其实是相通的。

也许,下次该搞点生的让她们试试。

如此想着,莫征拍了拍满山桃的屁股,她离开了他的大腿,他便拿着信纸,走到书桌旁边的打印机那,把这封信复印了72份。

他想了想,从中抽出5份,团了团,扔进垃圾桶。

三天之后,当全国所有的非常公司负责人收到信件,他们第一时间想起的是昨天中午黑进公司电脑里的那段视频,那绝对是他们生平观看过的最恐怖的旅游节目,眼下这封信写的客客气气,但是与那段视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不会觉得有一丝善意在里面就是了。

诚然,看完信后,所有人都闭了嘴。

当恐惧大于愤怒,人们普遍选择沉默。

......

......

夜晚的南唐酒吧总是很喧嚣,满山桃调酒时,便是镁光灯下的一道风景,酒客们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一些相熟的便想要过来打招呼,但是他们看到了倚着吧台,翘着二郎腿喝酒的男人,于是避过那道眼神,决定继续呆在自己的地方,一步也不要动。

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很,关于这个长着一张漂亮中性脸的男人,最好让他无视自己,才能保证安全。

看看被他盯上的后果吧,这家伙以前当探员,踩死了不知多少妖怪,这家伙现在当妖怪,踏平了探员的大本营,更加耐人寻味的是,全国那么多分公司,竟然没人找他麻烦。

一只让所有猫咪集体噤声的老鼠。

舞池中央的钢管上,妖艳的兔女郎把自己甩成了电风扇的叶片,引起周围成片的口哨声——她的兔耳朵可不是戴上去的。

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喝得摇摇晃晃,挤在人群中观看舞蹈。

他已经在这里连喝三天,每天都从晚上喝到早晨,等到酒吧打烊时,再被工作人员从角落里拎出来,扔出去,然后他就倚着门口的垃圾箱睡上一天,到了晚上,再进来喝。

“死开!”

老头的脏衣服蹭到了一位酒客,后者推了他一把,他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地上,周围有很多人,没人去扶他,也没人去嘲笑,他们只是无视。

老头慢腾腾地爬起来,动作非常笨拙,然后步履蹒跚地挪到卫生间,掬了一把凉水扑在脸上。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歪着头,神神叨叨地傻笑,笑了一会,便伸手去抚摸镜面上的脸,然后吭哧一声,又咿咿呀呀地哭。

忽然间,他感觉后腰被人捅了捅,于是噙着眼泪转过头,看到一身lolita连衣裙的北北。

“你好。”北北笑得甜极了,然后把藏在身后那只手伸到老头面前。

那是一只盘子,上面放着一颗心。

“啊!!!啊!!!!”

“拿开!!!快拿开!!!!”

老头靠着洗手台,拼命尖叫着往后缩,双手无意识地胡乱挥舞,偏过头,想要躲避面前的事物,眼睛由于惊恐瞪得极大。

“吃啊,吃完了,你就成了他。”北北向前一步,把盘子递到老头面前。

“啊——!!!”

老头惊恐到了极点,突然脖子一歪,后背蹭着洗手台,缓缓瘫到了地上,晕了过去。

“真没劲。”

北北把心扔进垃圾桶,反身出了卫生间。

厕所门口,阿欢抱着胳膊靠墙站着,见她出来,撇嘴道:“你真是有够无聊。”

“怎么,你可怜他?”北北脖子一梗。

“当然不是。”阿欢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你至少该拿颗人心,猪心效果不好。”

“切。”北北翻了翻白眼。

吧台前。

莫征屁股下的吧椅转了180°,面向满山桃,把杯子往前一推,“老板娘,再来一杯。”

“你还欠我一万块钱呢。”满山桃翻着白眼,帮他调了一杯黑乎乎的鸡尾酒。

这杯酒名叫Black bitch,黑色朗姆酒加些蜜糖,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黑色的酒液窜着火苗,燃了几秒后就熄灭了,满山桃伸进去一根手指搅了搅,搅匀里面的豆蔻粉,然后抽出手指,看着莫征,整根塞进嘴里吮了吮。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莫征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要钱没有,要肉一条。”

满山桃拄着吧台,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薅到面前,直到鼻尖碰鼻尖,然后魅惑地舔着嘴唇说:

“正合老娘的意。”

**********

**********

0030 年经

凌晨三点,酒客走的七七八八,酒吧内只剩一些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兔女郎大大咧咧地坐在舞池边上,数着昨晚看客们打赏的钞票。

她高挑性感的身体上是一件黑色高叉连体内衣,她穿着它在钢管上玩出各种花样时,下面的看客血脉贲张。

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妖怪们,白天需要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做回自己,不去掩饰任何欲望。

数完钱,兔女郎在手上甩了甩厚厚的一沓钞票,然后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之后,直奔吧台。

“桃姐,给。”她把钞票扔在吧台上,冲满山桃要了一杯酒,喝完之后,出了酒吧。

白天,她是光彩照人的集团女高层。

晚上,她是勾人欲火的钢管舞女郎。

这个兔妖不缺钱,她之所以晚上来这跳舞,是为了吸取男人们的色欲,这是她独有的修行方式。

更为关键的是,一些铁杆粉丝会私下里送给她很多小礼物,譬如论麻袋装的手指头。

她舍不得白天的身份,所以就不愿意自己去犯险。

于是只有靠着粉丝的馈赠,她才能安抚肚子里的馋虫。

酒吧门口,老狗站在那里抽烟,兔妖出来后,冲他笑了一下,想要过去跟他搭几句话,突然看见被老狗壮实的身影挡在后边的莫征,她眼神微微乱了一下,便急忙转身走向自己的红色跑车,然后一脚油门开出胡同。

老狗和莫征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这条胡同,两边的墙角堆满了声色犬马产出的各种垃圾:发馊的食物,半空的酒瓶,扯出一道道口子的黑丝袜,盛满乳白色液体的杜蕾斯。

阴暗的角落里,狗尿苔盛开,老鼠满仓。这些小东西不断的窜来窜去,扑腾起一股酸臭味儿。这味道有时会引来拉帮结伙的野猫野狗,偶尔也有路过的流浪汉,在这停留片刻,与这群畜生抢些食吃。

胡同两端都是繁华的街道,唯独它自己,像一条装满排泄物的肠子,深藏在城市那姣好的皮子下面,做着见不得光的里子。

腐臭的垃圾堆里,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老头——酒吧工作人员打扫卫生时,在洗手间里发现了他,于是再次把他扔出去。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老狗吐着烟圈问。

那天晚上满山桃无故失踪,他翻遍了整个京州市,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去,他认为主人不可能被关在那种地方,而她恰好就在那里,身受各种折磨。

满山桃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跟他讲了这些天的遭遇,老狗听后,先是愤怒地狂吠两声,接着又兴奋地摇了摇尾巴,他知道,自己添了两个非常有意思的主子。

新主子莫征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和桃子认识多久了?”

老狗回答说:“二百一十六年五个月零七天。”

莫征看了一眼睡在垃圾里的老头,接着问道:“要是把桃子的心挖出来喂你吃了,你会疯么?”

“会。”老狗不假思索地说:“我会变成疯狗,咬死挖出她心的人。”

“哈哈哈。”莫征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没有疯过,所以不知道,当一个人真的疯了,做事就会失去一切目的性,因为人一疯,原本困扰他的各种问题就会只剩下一个。”

“是什么?”老狗问。

“这你得问他。”莫征说。

老狗对这个问题确实很好奇,于是便走过去踢了老头一脚。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下,然后咕咕哝哝地翻过身,抱着一只装满垃圾的袋子,继续做梦。

“天怎么还不亮......”半梦半醒之间,他说。

......

......

太阳升起时,满山桃结算完昨天的营业额,然后带着北北和阿欢出了酒吧,跟老狗一起,上了莫征的车。

那辆辉腾报废以后,莫征买了辆添越,一辆极尽奢华张扬的SUV。

多数时候,低调其实代表着一种防范,这可以看成是对自身实力的不自信,经过近些天来发生的事之后,现在的莫征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去他妈的低调。

清晨的京州,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上班高峰开始的很早,因为早起的鸟儿不一定有虫吃,但不早起的京州人,肯定没饭吃。

交通主干道上,车流堵成一条长龙,所有车辆龟速爬行。

添越旁边是一台耀武扬威的骑士十五世,趁着堵车,上下颤悠着,大清早的,特有兴致。

五分钟之后,颤悠停止,男人放下车窗,迎着晨风擦了擦汗,眼神正好对上了开窗抽烟的莫征。

他表情不屑地扫了一眼这辆添越,嚣张地向下竖了竖大拇指。

哦呦,堂堂妖怪,被人类鄙视了。

男人脸上的嚣张还没褪去,便看见对面车的副驾驶上露出一张漂亮的要命的脸。

“老公,你以后悠着点行么?两个小时人家真的受不了。”

满山桃搂着莫征的脖子,腻腻的撒娇道。

男人身边的妖艳美女一听,拼命往车外探着头,想要一睹对面那位“老公”的风采,结果男人绿着脸把她按了回去,然后狼狈地升起了车窗。

满山桃春风得意地冲骑士十五世倒竖大拇指,隔着窗子看见她的动作,男人一脸羞愧,女人一脸沮丧。

一只千年老妖,跟人类攀比这种事,竟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莫征玩味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可以两个小时?”

满山桃在座位上扭了扭屁股,答曰:“夸夸你,提前给你加油打气。”

“夸我?”莫征乐了:“我觉得你是在损我。”

他凑到她的耳边,喷着热气道:“我妈说,山不倒,我不倒。”

瞬间,山桃流蜜,糖水决堤。

把车开到店门口时,已经天光大亮,莫征卸下了几个“多余”的人,然后狂踩油门,火急火燎地奔向二环的房子。

他这人,不愿意欠别人什么,一旦欠了,就着急还上。

于是,从车里,到小区,到楼下,到电梯间,他们一路黏在一块,一秒也不舍得分开。

满山桃像渴了一千多年的鱼,终于找到了可以栖身的大海,于是她在电梯里就攀在莫征身上,红唇划过他的头,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嘴,他的下巴,他的脖子,粗暴地扯开他的领子,又转而攻击他的胸膛。

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令人发疯的味道,也是一种使人安定的味道。

她沉醉于这种味道的时候,他的手也启程了,征途是雪山水寨。

二十五岁的男人,不需要任何拘谨,一千多岁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矜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熟悉着对方的每一寸。

就在他们几乎掌握敌军的全部领土时,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进来的人看到眼前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男女,露出诧异的目光,当事人则无视他人的眼神,纠缠着走出了电梯。

进屋之后,莫征把她横抱起来,经过客厅,抱到自己的卧室。

这间卧室他打从十二岁后就没有回来睡过,十三年后再次躺在这张床上,他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所以就该干点男人该干的事。

温存片刻,满山桃从他的怀里挣脱,跳到地上,留下一个勾魂的转身,去客厅的酒柜里取酒。

对于这个家,她其实比莫征还要熟悉,在后者拒不进门的那些岁月里,她就提前在尽儿媳的孝道。

莫征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挑酒时晃来晃去的尾巴,感受着身体里汹涌磅礴的妖气,不由想起这一切的起始。

某一天晚上,自己的心被人挖走了,对方赠了自己一句:奴家这是在帮您。

他突然便觉得,自己对人家太残忍了,或许的确该感谢她。

哦不不,自己已经回赠她一片黑夜,她还想要什么呢?

打量着宽敞的客厅,莫征接着又想到了困扰自己十多年的那副画面。

这一刻,他认为那幅画面里的颜色其实要更好看一些,至少,那看上去更加鲜艳,带着一种趣味盎然的格调。

最终,满山桃挑了一瓶玛歌庄,丰姿摇曳地走到莫征面前,在他的嘴上啄了一口,然后回到卧室的床上。

她把瓶嘴放进口中,舌头卷住瓶塞,砰,启开了这瓶红酒。

接着,她褪去衣物,平躺下去,将酒液均匀地洒在自己身上,布满每一寸肌肤,然后姿势销魂地朝莫征勾了勾手指,双眼迷离的说:

“你要故事,还是要酒?”

“来啊,床上都有。”

莫征挑了挑眉,收回倚着门框的手肘,走到床边,伏了上去,开始品尝这杯酒。

酒液入口,除了感受到单宁深刻地集中,其甜美的红醋栗树、李子、摩卡、雪松、香料、玫瑰花、烟熏和浓郁的香草气息,凑在一起却又层次分明,分外安抚味蕾,仿佛一束空灵的花。

将酒由舌尖卷入口中,再经由舌根入喉,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生涩的感觉,它是柔软、丝滑,香气层层递进,芬芳诱人。

酒的本身就是浓郁的红宝石色泽,此刻它又被赋予了“桃香”,便凝聚成了一颗真正的红宝石,在口腹之中大放光芒。

一滴不剩地饮完这杯酒时,上午的阳光刚好透过窗子洒了进来,在满山桃身上落了一片金色,于是这朵盛放了千年的山桃花,在这一刻彻底熟透,只等人来采摘。

莫征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我要做一回吸穴鬼。”

满山桃眼里的春意已经迸发的全世界都是,她搂着莫征的脖子,回应道:“那我就做一回搅棒姬。”

别具一格的情话。

此间,温度已经达到了峰值,在最后的一刻,满山桃抓住莫征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答应我一件事,永远记住这一次好吗?要是有一天,比如万年之后,我老了,容颜不再,你能回想起我把贮存千年的美酒启了封,趁着它最香醇的时候,与你共饮么?”

莫征说:“能,我记一被子。”

“等等,等等......”

“都说了,我记一被子。”

“不是,你等等,坏了......”

莫征直起身子,脸上写满了问号:“还没开始,怎么就见红了?”

满山桃急得直蹬腿:“混蛋!早不来晚不来!”

“不是吧?”莫征挠了挠头,“妖怪也来月事?”

“不是月事。”她哭丧着脸说:“是年经。”

“三年来一回,一回七个月的......年经......”

“......”莫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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