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异变迭起(1 / 2)苍离天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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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月推开房门,见风随云依然高卧榻上,昏睡不醒,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睡得跟头死猪一样,都已经巳时了,还不起床。”

风随云迷糊的声音传来:“莫要趁我睡觉时背后说我坏话。”

镜水月哈哈一笑道:“你已经醒了啊。”

风随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是啊,‘紫电’镜水月镜少侠平日里不勤加修炼,连风某醒了都察觉不到。”

镜水月一呆道:“什么‘紫电’?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外号?”

风随云从床上翻下来,哈哈一笑道:“昨天晚上,潼关城府衙的吴驹吴捕头想出来的,现在估计已经传遍了整个潼关城了。”

镜水月挠挠头道:“听起来倒也顺口,那你应该也有啊,是什么?”

风随云神秘一笑道:“今日走在大街上,保你听到你师哥威风凛凛的外号。”

二人走在大街上,出众的仪表引得不少路人议论,其中更有认出风随云的人,纷纷向二人发出称赞声。

风随云虽然智勇双全,但终只是个十八的少年,平日里玄天真人和姬无双教徒严格,较少夸奖,此时听得一众人称赞,很是开心。

镜水月自幼在长白山水月寒宫长大,镜如雪为人甚是冷峻,以至于镜水月的童年除了每日刻苦练功和忠仆彭硕的陪伴外,较少欢乐。太昊山上和风随云、郭直的相处算是他最为开心的一段时间。如今走在陌生的潼关城内,受到如此欢迎,一时间如沐春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豪与快乐。

镜水月喜笑颜开,一把拍在风随云手臂上,兴奋地道:“师哥,我定要去多做几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风随云被拍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道:“好,好,好,先陪我去买件衣服。”

镜水月略带歉意地点头称是,眼中的喜悦难以掩盖。

风随云在衣店内挑选新衣,掌柜的很是殷勤地在一旁伺候,镜水月倚在门口道:“‘神风’听起来确实不凡。”风随云哈哈一笑道:“看你这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交给你一份美差。”

镜水月饶有兴趣地道:“什么美差?师哥开多少钱给我?”

风随云笑道:“半个子儿没有,劳你帮我去寿材店买两份纸钱。”

镜水月一怔,道:“这算哪门子的美差,你买纸钱干嘛?”

风随云望着,眼中露出一股寒意,淡淡地道:“我答应了郑再要烧纸给他。”接着眼神恢复温暖笑意,“帮你师哥免于背负言而无信之名,难道不是美差吗?”

镜水月唯有报以苦笑,转身出门去了。

临近午时,风镜二人回到客店,黄四早已等在门口,告诉二人姚飞邀请二人去他房间商量事情。

二人来到姚飞的房间,见姚飞早已坐定等待。

姚飞招呼二人坐下,道:“郑可虽死,但是董挺、钟希尚在,而且此番背后定有其他人主使谋划,前路依然凶险。”风随云道:“为何不见谢捕头?”

姚飞道:“谢捕头昨日去府衙,希望能借几个捕快用用,结果遭到拒绝。我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由他带着胖瘦官差于今日清早提前赶往灵宝去找左明公子接应我们一下。”

风随云道:“我们距离灵宝走快一点大概一日的路程,大哥打算何时出发?”

姚飞道:“黄四等人都受了伤,我打算今日带领他们购买称手兵器和路上的补给,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镜水月道:“明天我们走官道吧,虽然路途稍远了一点,但至少不会被轻易伏击。”

姚飞点点头。

翌晨,天蒙蒙亮,姚飞已经带领风随云等人离城赶往灵宝。

城外长亭连短亭,秋日里送别故人更添几分哀伤。风随云望着长亭中依依不舍的人们,心中念及父母萧然,下意识地紧了紧背上的双刀。镜水月也心挂穆涵懿,只希望能早日回到长安,执子之手共游华山。

旭日初升,阳光洒在姚飞肩上,银狮却似感觉千斤重担在肩。出师不利,连折三人,姚飞心中凛然,知道此次押送凤血石引来的麻烦还将继续。“等到了灵宝,再有两日便可到洛阳。”姚飞看了看人后的一众人,自己镖局的手下各有妻儿老小,风随云、镜水月俊美轩昂年纪尚小,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下定决心,绝不让这支队伍再折损一人。

姚飞领头走在前面,正在心中模拟前路或有的凶险以及盘算应对之策,马蹄声响起,镜水月驱马赶上姚飞,低声道:“姚大哥,有人跟踪我们。”

姚飞心中微凛,扫视左右却毫无所获,不动声色地道:“有多少人?”

镜水月道:“只有一人,隐匿跟踪手段高明,但是却瞒不过我。”

姚飞在太昊山见过镜水月的绝世轻功,心下对这个少年的话十分相信,轻声道:“你有何建议?到洛阳之前,我们绝不可再有闪失。”

镜水月点头,道:“官道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对方只有一人,我们小心提防,应该应付的了。”

姚飞道:“你通知大家,小心提防。”

镜水月点头,驱马回到风随云身侧,将有人跟踪的消息低声传递给众人知晓。

黄四等人前日吃了苦头,此时听说有人跟踪,均暗自戒备。

风随云一脸冷然,默然不语,眼中露出杀机。

镜水月看着风随云眼中的杀意,只觉得秋风吹来的寒冷更盛,低声道:“师哥,你可知道你眼露杀机的时候,好似变了一个人,让人望之心寒。”

风随云一愣,愕然道:“竟有此事?”

镜水月见风随云一愣间,眼中的杀意如同冰雪消融般散个干净,不禁心中疑惑,道:“你前日斩杀独眼龙时也是这样,眼神冰冷锋利得有如实质,莫说我看一眼遍体生寒,只怕独眼龙也是一样的感受。”

风随云嘿嘿一笑道:“那以后我都不用拔刀,直接一眼看死敌人了事,哈哈。”镜水月见风随云满是笑意的眼睛中带着些许顽皮,对这个相处了些时日的师哥有了些许摸不透的感觉。镜水月想起自己远在辽东长白山水月寒宫的父亲,也是自己捉摸不透的性子,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师哥你自幼就在太昊山长大吗?”

风随云笑了笑道:“没有,我自幼在祁连山内的雪狼谷长大。”

镜水月一怔,道:“这倒是从没想到过。雪狼谷,名字听着不错。”

风随云笑道:“岂止名字不错,谷内景色优美如画,鸟兽成群,更有一片大湖,实是人间仙境。”

镜水月道:“既然名为雪狼谷,当有野狼出没其中了。”

风随云道:“因为谷内有一群通体雪白的狼群栖息繁衍,所以我爹取名为雪狼谷。”

镜水月难以置信地道:“你居然自幼与狼群为伴?它们不伤你吗?”

风随云笑道:“据我娘说,我年幼无知时一无所惧,有一次她稍不留神,我竟独自走入狼群中与幼狼在雪地中嬉戏玩耍,浑身沾满泥土粪便。她武功不强,本打算拼死将我夺回,却见母狼对我也甚是友善。”

镜水月咋舌道:“不可思议,我原本以为狼都是穷凶极恶。”

风随云正色道:“这是误解,狼群对敌狠辣,对内友善,兼之合作无间,是非常忠诚可靠的同伴。狼群联手之威,天下罕有匹敌。”

镜水月愕然道:“这你都知道。”

风随云悠然道:“我背着我爹娘偷偷和它们一起打过猎,那种并肩进退的感觉终生难忘。”

镜水月望着风随云,心中浮现出一个小孩子和狼群共同捕猎的奇异画面,只觉得惊奇荒谬,偏偏风随云神情言语间满是认真的神色,叫人不得不相信。

“那你们怎么交流的?”

风随云一笑,喉咙中呼呼作响,或低沉或高亢,或短促或悠长,若非亲眼所见,定会以为是一匹狼在呼啸。“再配合一些姿势就好了。”

此时不止镜水月和黄四等人,就连见多识广的银狮姚飞都目瞪口呆。

镜水月咂了咂嘴,隔了半响,呆呆地道:“下次带我去看看。”

风随云笑道:“没问题,要不要带上穆姑娘?”

镜水月听闻心上人的名字,心中泛起喜悦,满面笑容道:“我们约好了先游华山,待得游完华山我再问问她。”

风随云哈哈一笑,心中道:待得求得凤血石,我先带萧然回雪狼谷游玩,若她看到我和狼群的和睦样子,定然惊掉下巴。

心中念及萧然,风随云眼中自然而然地溢出温柔笑意。

姚飞看着眼前两个想到心上人就完全忘却了路途凶险的少年,心中一阵好笑,但旋即又被忧虑冲淡了。此次押镖,挑选的三名镖师中郭宏、郭岩已死,只剩下武功最弱的连创,还是负伤之躯。四名趟子手只折损了赵六,但是黄四、叶专和胡琏武功均是平常。如今谢正携带胖瘦官差赶去灵宝求援,这支队伍真正的战斗力只剩自己和初出茅庐的风随云和镜水月。二人虽然招式精妙,但一来内力不强,二来临敌经验严重不足,是以姚飞对二人既惊奇又担心。

姚飞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毕竟是多年行镖的大行家,一路上补给休息安排均十分合理,时值正午,正好抵达一处驿站。

姚飞下马走到驿站门口,正要进入,一位官差伸手阻住去路,道:“此处是官驿,外人不能进入。”伸手指了指驿站旁的茶棚道:“各位如要休息,请去那边。”

姚飞拱手行礼,问道:“在下姚飞,可有谢正谢捕头留与在下的信件?”

官差道:“原来是振威镖局的姚大当家,请恕在下眼拙。确有谢捕头留与姚大当家的信件一封,待我取来。”

姚飞道谢,官差转身入内。

过了小半晌,官差将信件取回交于姚飞,客套几句便回去了。

众人在茶棚中歇息,姚飞将信取出一览,心中一宽,放开怀吃饭喝茶。

茶足饭饱,众人继续赶路。

姚飞向众人道:“谢捕头留信说,他路遇洛阳府的名捕钱烈和焦新,邀得二人相助,让我们去前方十五里处的紫松坡汇合。”

众人闻言心中大喜,整支队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镜水月问道:“姚大哥,钱烈和焦新的名字尚是首次听说,既然是名捕,比之谢捕头如何?”

姚飞道:“钱烈、焦新是河南最出名的捕快,两人师出名门,武功之强,只怕还胜过谢正。”

镜水月喜道:“有他二人相助,前往洛阳,轻松数倍。”

姚飞道:“是啊,不过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话虽如此,众人走在路上依然觉得脚步轻快。

风随云忽道:“姚大哥,谢捕头的信件可否给我看看?”

姚飞取出信件交于风随云,风随云打开,见笔迹清秀细腻,落笔回锋之处颇见功夫。

风随云道:“想不到谢捕头武功路数粗犷,笔法倒是颇为细腻。”

此言一出,姚飞和镜水月同时色变。

姚飞将信取回,仔细看了一遍,双眉皱起,眼露怀疑之色。

镜水月也满脸怀疑地望向风随云,问道:“师哥是否觉得这封信是伪造的?”

风随云点头道:“我正有此意。谢捕头是昨日清晨离开潼关的,如果路上遇到了钱烈、焦新,怎么也应该在驿站等候,哪怕是下一所驿站亦可。不知我们队伍中可有人见过谢捕头的笔迹?”

众人尽皆摇头。

风随云道:“如此一来,此信必是伪造。而此刻等候在紫松坡的应该是敌人。”

黄四等人一听,都不禁掌心渗出冷汗。

姚飞点头道:“多亏风兄弟机警。既然刚才的驿差知道谢正留信之事,那么谢捕头肯定是到过驿站。潼关到灵宝沿途驿站共计五处,我和谢捕头约定,从第二个驿站开始,每到一个驿站留书一封。”

镜水月思索道:“敌人应该不敢在官道上直接劫掠。”

连创皱着眉头接口道:“偏偏紫松坡就在官道上。”

镜水月为之愕然,姚飞道:“紫松坡松林茂密,便于隐藏,又刚刚好在驿站中间位置,确是设伏的最佳位置。对方既然买通了驿差,只怕这一路上剩下的三个驿站的信件也不能相信了。”

风随云道:“对方肯定有人在潼关城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以连谢捕头沿途留书一事都一清二楚。”

姚飞哈哈一笑道:“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人马再多,还能在官道小路都设伏不成?”说罢,调转马头,率先奔出官道,驰入一旁的小路。

众人既然知悉了敌方策略,也不再犹豫,跟随姚飞朝着小路去了。

沿着小路大概奔出了二十里,姚飞放缓速度,慢慢遛马前行。

胡琏笑道:“这次四风寨的敌人肯定扑了个空。”

黄四道:“过了下个驿站就是河南境内了,四风寨的人定然不敢在河南生事。”

叶专道:“正是如此。”

三人话音未落,姚飞突然调转马头,驰入一旁的岔路,朝着官道方向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望着剩余三人,一脸茫然。

风随云哈哈一笑,策马跟着姚飞去了。镜水月稍一迷惑,旋即展颜,跟在风随云后面。剩余四人无可奈何,也驱马跟随三人去了。

健马四蹄翻飞,路上景物飞速后退,一座官驿现于道路尽头。

姚飞翻身下马,向驿站走去。

果不其然,又有驿差拦住去路,喝道:“官驿不准外人进入,如要休息,还请去前面的茶棚,抑或十里外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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