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前辈看着她,沉默许久“罢了,我这些年在这盘龙峰也无人说话,便与你说说”
“当年,我与他在赤炎海之外的镇上相见,我们二人皆是对彼此一见倾心,他与我说,要带着我云游四方,浪迹天涯,我乃是一届江湖女子,见他真诚,又那般体贴,便信以为真,后来,他说有要事要回归师门,其实他乃是已经有妻儿之人,后来,我被江湖人所耻笑,被骂狐狸精,皆是拜他所赐,后来,我便去报仇,害了她的妻子,而他与他妻子一起练了芙蓉游,本想着,她的妻子死了,他也会元气大伤,正好杀了他们,却没想,那女子临死之时,竟将功法全部传给了他,我与他打了一天一夜,终还是败了,后来我听说他来了玉溪山,甘愿将自己囚禁在炼玉阁一生一世,我便来找他报仇,我杀念太重,便被朱九云施了禁术,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还有松儿,朱九云让他在玉溪山修行,我便这般苟且的活着了”
丁前辈说道最后,语气变得柔软,不再一开始那般愤愤,像是忆起了往事。
“丁凝松是云前辈的孩子”?
“不是,松儿是后来我被一个乡间农夫收留,与他的孩子”
“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前辈便可放下了”
“放下?哈哈”
“或许云前辈不是你所说这般,他也有他的苦衷”
突然,丁前辈紧紧的盯着罂粟“你可有办法让我见他”
“没有”罂粟直截了当的道,朱九云已经答应过几日便可让她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丁前辈眼中露出不满的目光“你与水灵子可是好朋友,不管你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那孩子却很是在乎你,你就要离开玉溪山,谁也无法拿你怎样,你帮我见他,我便同意了松儿与水灵子的亲事”
罂粟没想到他会拿自己儿子的亲事来与自己谈条件,水灵子待自己不薄,可是,既然她被朱九云施了禁术,私自放了出去,定是不行。
或许是看到罂粟在犹豫,丁前辈又道“你放心,你给我解了禁术朱九云发现不了,这几年他看我一心修行,便没有管我那么多”
“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伤害云前辈,之后也不要再阻挡水灵子与丁凝松”
“我答应你”她回答的直截了当,罂粟心想,看来,她这么多年,在这里,除了丁凝松便只有自己了,而自己过往的事又不便与儿子说,也着实是可怜,可是,这世间可怜之人太多了。
当日夜间,罂粟便给丁前辈解了禁术,那禁术很弱,看来她说的没错,朱九云这几年看她渐渐放下执念,对她看管并不严,从盘龙峰离开后,罂粟便带她来到了炼玉阁,颜以清的令牌还在她这里,便放在凹槽中,丁前辈割破手指滴在凹槽中,门便开了。
云前辈并不在洞中,罂粟便和丁前辈一起来到山洞后面的庭院中,罂粟注意到丁前辈脸色有些不对,那种感觉竟像是紧张。
“云前辈”罂粟四下张望不见人,便喊道
只见云前辈神色有些匆忙的走了过来“罂粟啊”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便看到了罂粟身后的女子,虽已是青丝白发,容颜却依旧,云前辈脸上多少有些惊恐之色,更多的却像是欣慰。
罂粟见二人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思,或许再多的恩怨,随着时间流逝,也已经释然了吧,便道“云前辈,罂粟没有经你的同意便带丁前辈过来了,我知道这样不对,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平心静气的好好聊一聊”
见罂粟要走,云前辈道“罂粟,别走,没什么可回避的”
罂粟看了看丁前辈,她的目光根本不在罂粟这里,罂粟便没有挪动脚步,或许云前辈希望自己在这里吧。
“木莲,来坐这,有什么话慢慢说”云前辈示意他们坐下
丁木莲倒也是很温和,一点与罂粟说话时的彪悍样子也没有
“这么多年,不让我出盘龙峰,可是你的主意”丁木莲盯着他道
“对,当年是我求师弟将你收留在盘龙峰的,外面太凶险,在玉溪山,终究是安全的”
罂粟便想起了云前辈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祖师有一弟子,这位弟子有三个徒弟,其中一个与一女子练成了这芙蓉游,后来二人生出嫌隙,这女子将这弟子杀了,因芙蓉并蒂,这女子功力大减,并且真气逆转,如抽筋扒皮般痛苦,在调养的时候,被仇家给杀了,祖师的第二个弟子天生风流,却早早成了婚,与妻子练会了芙蓉游,他在外面惹得满是情债,终有一日,有人来寻仇,那仇家虽功力高深,却怎的也不会是他二人的对手,可是他在外面爱上的那个女子早就给她妻子下了慢性毒,她妻子在最后将毕生功力给了他,他才躲过了并蒂的痛,也对自己功力没有什么影响,本来只要有一人离开,另一人功力必将大减,其实那弟子早就想和外面那个女人浪迹天涯,他觉得那是他的爱情,因顾忌芙蓉游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