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说,我们觉得徐教官有点,有点不着调,比如刚才上课,说我们军官都该死,还不能用枪,自己找根绳吊死。”呼延风说。
“哈哈,有点二乎乎的感觉,是吧?”刘忠说:“我很喜欢徐剑。他是给人一种二乎乎的感觉,但即便你今天和他吵架骂娘还打的头破血流,第二天上战场,他照样为你挡子弹。”
刘忠不仅肯定了徐剑,还拐着弯向呼延风说出来战友的含义。呼延风笑了。他说:“这就是战友,给你挡了子弹,还能笑着死去。”
“对啊,战友就是亲兄弟。”刘忠说:“活着的人会还念,会伤感。”
“我明白。”呼延风说。
“你只明白了一半。”刘忠说:“你只关心你的战友。”
“这还不行吗?”呼延风问。
“不行,太狭隘。”刘忠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了两个盒子,放在桌子上,说:“这两样东西我给你保管了很长时间了,不,应该是珍藏,现在还给你。”
“什么啊?”呼延风问。
“自己看。”刘忠说。
呼延风拿过盒子,笑了:“望远镜,玩具手枪,谁给我的?”
“谁会给你小孩子玩的东西?”刘忠说。
“是他。”呼延风说。
“他是谁?”刘忠问。
“他是我爸爸。”呼延风说。
“多少年没喊你爸爸了?”刘忠问。
“有九年了。就是因为这个玩具手枪。”呼延风说。
“说说。”刘忠冲呼延风点点头。
呼延风说:“那年我们班同学要举行联欢会,我和同学排了一个小品,我演警察,需要一个玩具枪当道具,我回到家里,妈妈不在,我鼓起勇气找到他,说要一个玩具手枪,他一脚把我踢到地上,还大吼着,小孩子不好好学习,买什么玩具!”
“他没钱。”刘忠说。
“他有钱,只是他的工资全给了别人。”呼延风说。
刘忠看着呼延风说:“不是别人,是战友,是和你父亲抗洪时牺牲的战友。你父亲还着以前的债,却又欠下了新债。新债的债主是你父亲的儿子,你父亲现在想还,可他儿子不理他。”
“你什么都知道啊。”呼延风说。
“为了选拔你们,我和杨志真正做到了刨根问底。我和你父亲通过电话,他现在是局长了,应该很威风。”刘忠说。
“好,下次再打电话的时候,请您转告他,我的债不用还了,他也还不了。”呼延风说。
“逆子!”刘忠拿起一本书砸了过去:“你到现在还不理解你父亲,你竟然还给我说出战友的含义?”
呼延风拿着书,不敢再吭声。
“有这样的父亲,你应该感到荣幸。”刘忠又说:“你遗传了你父亲的基因,强壮又聪明,可你竟然一点都不感谢他,你不是逆子是什么?至少是你父亲把你带到了这个世界!”
呼延风一脸的痛苦。
刘忠说:“我知道,你父亲也对不起你。但你不是飞上过天么,站在高处看,世界都变得那么小,对不对?凡事站在对方考虑一下,我相信,如果你是你父亲,你也会这么做。”
呼延风抬头说:“我会选择两全其美的办法。”
刘忠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那是因为你自己觉得比你父亲聪明。但是,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时候呢?”
呼延风长出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好像是我错了。”
刘忠说:“我不该这么说,因为是你的家事,但我想说,我也会选择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照顾战友情也照顾亲情,人活着不能总是还债。”
“我记住了,大队长。”呼延风说。
“去吧,多了解你的战友,你也就更能理解你的父亲。”刘忠说。
“是!”呼延风站了起来。
“拿着。”刘忠冲玩具点点头:“你父亲用心良苦啊,望远镜是想让你看的更远,别再像无根的浮萍,玩具手枪是在弥补和忏悔。”
“嗯,有点想哭的感觉。”呼延风说。
“去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刘忠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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