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睡一会,临铺的郑志国轻声叫醒了他:“呼延,呼延——”
呼延风睁开了眼。仓房窗子上透着明亮的光。他立即清醒了,低声问郑志国:“几点了?”
“五点五十。”郑志国问:“该不该起床?”
他抬头看了一眼。他返现左右还有几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忽地坐起来,顺手抓起迷彩裤,双脚登进去,套上袜子,脚又踩进作战靴,双手系紧鞋带,又抓起迷彩服,双臂插进袖筒,站起来的同时,双手已经扎好腰带——
呼延风手里拿着战术背心,却没穿。他抬头看看大门。大门外一直有教官们站岗,只有宿舍里有动静,他们就会冲进来骂上几句。
现在大门仍紧闭着,门外面也很安静,看来站岗的教官们也没有进来骂他们的意思。他又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宿舍里的队友,偷偷地笑了。
所有人都穿好了衣服。郑志国更是迅速的和几个上等兵一样,伸手去抓枪了。
呼延风拿着战术背心又躺在了床上。
郑志国看了他一眼:“什么情况?”
呼延风坏笑着说:“还没吹哨吧。”
郑志国手提着枪,点头说:“是啊,没听到吹哨。”
“没吹哨起啥床。”呼延风说。
“是啊,哨声也是命令。”郑志国又点头说。
“是啊,没接到命令就擅自行动,那也是违纪。”呼延风说。
郑志国摇摇头:“现在不一样。”
呼延风吃吃地笑:“是不一样,因为我们都神经不正常了。”
“不是我们神经不正常,是他们太怪异。成天把我们弄的五迷三道的,还不如继续考核,行就行,不行就接着淘汰呗。”一旁的乔作飞阴阳怪气地说:“都两个月了,也能看出是骡子还是马了。”
乔作飞很是心高孤傲,有队员骂他是头骄傲的笨蛋。
“都是坏银。”于大庆也瞪了一眼乔作飞,一头扑到在床上:“没吹哨就不起,他们还能把我们集体枪毙噻——哦,谁请我喝一碗豆腐脑啊——”
“小点声!”郑志国冲于大庆呶呶嘴,又看看大门。于大庆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呼延风也看了一眼大门。他的心也开始了起伏。他看到了仓房上画着的那只雄鹰。
没人告诉他们这是一只什么样的苍鹰。呼延风知道它非同一般。因为它的目光很深邃也更神秘,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现在那只鹰正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呼延风。呼延风赶紧闭上了眼睛。
郑志国又低声喊他:“唉,唉,别睡了。我说你的心真大,还有心思拿我们开心。”
呼延风笑了笑:“你不觉得,现在能笑出来不是一种享受吗?”
“享受你个头!到底起床不?你是中尉,是这里的最高军衔。”郑志国说。
“狗屁,都是生瓜。”呼延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别说了,真没脸。你也是军官,你说吧。”
郑志国低声笑着说:“那你就睡吧,反正你也不属于这儿。”
呼延风强忍着心里的痛,问郑志国:“我不属于这儿,属于哪儿?”
“别装了,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郑志国向他摆了一下手:“睡吧,说不定一会就看不到你了。”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你还会再见到我,但不是在这儿。”呼延风说。
“啊,你真的要被淘汰了?”郑志国瞪大了眼睛。
呼延风被气笑了:“不是你说的么?”
“我猜的。”郑志国又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也是猜的。”呼延风说。
院子另一边的办公室内,中校刘忠拿着两包中华烟,有节奏地在桌子上轻轻地磕着。少校杨志站在身边,眼睛瞅着中华烟。
刘忠把烟放在桌子上,对杨志说:“我和你打一个赌,生瓜蛋子都起来了。”
杨志未置可否地说“昨天你又把他们折腾到凌晨,还有一个是凌晨两点。”
“哈哈,又是那个会飞的小子吧?”刘忠问。
“是啊,早就该被清理出去了,你干嘛还留着他?”杨志问。
“老赵给我说两次了,让我放人。哈,我偏不放。”刘忠咧着嘴说:“他们牛气什么?不就是遥控比玩具大一点的飞机么?老子们才是天下第一,他们不过是配合你们作战。”
“你真偏心。”杨志哈哈笑了两声,接着问:“难道就为了这个?我现在也看不出他哪一方面值得我们——”
“你说这么多干嘛?”刘忠瞪着眼睛说:“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哦,我赌他们还已经穿戴整齐。”
“那你肯定看监控了。”杨志面无表情地说。
“没有,真没有。赌不赌?你赢了,这两包烟全归你。”刘忠说。
“一大早拿大队长赏的两包烟在哪儿馋人,就为了跟我打赌?”杨志拨楞着脑袋说:“再说,你都戒烟好几天了,作为部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再捡起来不是?”
“嗯?”刘忠将杨志伸过来的手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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