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雕崖高有三万六千五百丈,兴许是太高,所以日日能见着太阳。
时值正午,一根根冰冷铁栏杆被烈阳照的发烫。白银靠在栏杆,白衣被灼出了一行黑印记,但他毫无察觉,两只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也不知是盯着铁栏杆,还是稍远处的白色围墙。
黑蚁和蓝鲤已经醒来,与白银相距只有三五尺远。
“十七。”蓝鲤喊了一句,但白银没有回应。
“十七!”他又喊了一句,白银依然没有动静,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黑蚁。”他转而去呼唤黑蚁。
黑蚁轻轻应了一声,挣扎着靠在铁笼栏杆,大口喘着气。她右手捂在胸口,微蹙着眉头,嘴唇干裂,嗓子发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样?”蓝鲤问。
‘呃呃’,黑蚁发出轻轻几声,只觉得嗓子眼里塞满了火炭一般,干裂的厉害,只得摇了摇头,指了指嘴唇。
“喂!喂!”蓝鲤冲着营寨里喊。
“干什么?”营寨里走出金雕。
“有水吗?黑蚁快渴死了。”
金雕面无表情,右手一晃,丢出一个青色小葫芦,落在黑蚁脚边,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一等!”蓝鲤喊。
“还有什么事?”金雕神色颇有不快。
“为什么留下我们?”
“无可奉告。”
金雕冷冷丢下一句,转身便走,一点不顾蓝鲤扯着栏杆怒喊。
黑蚁灌了小半葫芦水,水润脾胃,嗓子终于好了些。她把葫芦递给蓝鲤,说:“别喊了,他什么都不会说的。还有些水,你们分着喝了罢。”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蓝鲤接过葫芦,喝了约莫四分之一。
“方才十七和那只蜈蚣交谈过,模模糊糊我也没怎么听清,只听到蜈蚣说‘我不能说’‘还有吗’‘人和傀儡’之类的话。后来金雕喊了一句,警告蜈蚣不能多言,然后蜈蚣就走了。”
“十七,十七!你怎么了?”蓝鲤皱眉向白银喊,见白银仍未有动作,便将葫芦朝白银脑袋丢过去。
‘咚’一声响,葫芦正砸在白银脑门。
他略微低头,看着掉在腿的葫芦,默不作声,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蜈蚣跟你说什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蔫蔫的模样,是他对你动了什么手脚么?”蓝鲤连问了几句,白银都无所回应,气的他直拍铁栏杆,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然而,白银就像是枯木一般,一声不吭。
“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蓝鲤气的脑袋发晕,忙靠着栏杆坐下,大口呼气。他灵力被锁,身子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先别问了,他好像在想什么。”黑蚁出声道。
蓝鲤翻了个白眼,瞥了眼白银,那副呆傻模样只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干脆闭了眼,眼不见心不烦。
太阳西斜,栏杆的影子被拉长,落在白银的白袍,形成了一副影子牢笼,困缚着他。
他面痴呆犯傻,心中却乱作一团。蜈蚣最后那一句‘你是人,还是傀儡’,让他陷入了无边的自问自答中。人就是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别人随口一句话,便能让自己陷入无形的困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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