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保持着僵硬的姿态,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牢房帐篷之外,传来人的交谈声和脚步声,牢房的看守正在换班。
楚馨岚悄悄气连接了陈宇,陈宇传音问道:
“怎么了?”
“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要不,趁他们换班,我们从这里逃走?”楚馨岚试探性的问道。
陈宇冲她笑了笑,一边活动着身体的气血,一边回答道:
“不着急,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看守换班结束,帐外恢复了安静,陈宇坐直身体,闭上眼睛。
被匈奴擒捉,陈宇并没有反抗,被关在牢房里,陈宇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实际上,他做了太多的工作。
从豹的口中得知了南北匈奴的现状,陈宇就开始思考如何破局。
他固然可以用自己的实力打破现有的局面,但更好的方法,是顺水推舟,借势而为。
陈宇早在被古鲁哈围困的时候,就从匈奴士兵的记忆里,知道了许关键情报,而其中一条,就是摩牟单于正率队,与反叛军作战。
眼下的反叛军人数虽不在劣势,但是他们缺少强有力的将领,各部族之间也并不团结,一盘散沙的战斗力,自然比不过攥成拳头的单于军。
但陈宇打算,用反叛军,作为他们脱困的法宝!
他们在孙老爹家里被古鲁哈抓走是,陈宇就已经在孙老爹的意识空间中埋下了催眠种子。
这位孙老爹之前是跟随羌渠单于的谋臣,他对匈奴的势力分布,极为了解,再加上陈宇传递过去的反抗军营地地图,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在反抗军的营地之中了。
其实事件的发展,比陈宇的计划还要乐观一些,孙老爹在前往反抗军营地时,遇上了渥禅,须卜单于的儿子渥禅用他的身份和口才,很快就取得了反抗军的指挥权。
陈宇对这一切还不知情,他的打算,是让反抗军突袭单于军的阵地。
昨天夜里的行动,单于军虽然只出动了一千骑兵,但这一千骑兵都是单于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连夜奔袭,让他们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在之前双方的拉锯战时,他们就已经十分疲惫了,这一夜的行动,再次加剧了他们的体能消耗。
就像滚雪球一样,如果战斗继续进行下去,他们很可能一直得不到充分的休息。
一千人虽然在几万人的部队中并不起眼,但一千精锐的骑兵,就得另说了。
这一千精锐骑兵是负责冲垮敌人防线的突破手,他们的来回穿刺,是打破步兵阵型的不二方法。
少了这一千人,单于军手里就少了一柄尖刀,战斗力的减弱是极为明显的。
如果趁这个时机进攻,单于军难以保持原先的凶狠攻势,他们很可能会选择被动防守。
从退守转为进攻,对反抗军的士气,也是一重鼓舞,他们之前败得那么惨,这一战如果打赢了,就能破除他们对单于的恐惧心理。
最关键的是,陈宇传了孙老爹几种后世游牧民族的先进战法,用几百年后的先进进攻理念,就算想输都很难。
陈宇没有忽视善战的摩牟单于,不过从许多士兵的记忆,他都得到了一点佐证。
摩牟单于是一个十分自大的人,而这样的人,多数不会正视自己的失败。
他一定不会接受被反抗军压着打,所以,只要反抗军趁这个时机进攻,他哪怕是倾巢而出,甚至亲自带队战斗,也不会选择伤亡更小的据守防御。
而且,这家伙当上单于时间尚短,需要向外界展示肌肉,尤其是与他联盟的那些部族,这样他就更要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击败比自己强的敌人。
反抗军有新式的作战理念和战术,有不输给单于军的部队数量,又有陈宇从士兵记忆里挖掘的情报。
单于军这边对反抗军的了解,还停留在前些日子里,那种不堪一击的印象。
为了保险起见,陈宇还用心念之力策动了十几位单于军的小队长,一旦开战,这些人会故意延迟出击,造成部队脱节。
把这些条件综合在一处,陈宇几乎找不到反抗军失败的方法。
只要战斗打响,陈宇就会带着众人,沿侧方的大门,逃离单于军的大帐。
楚馨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宇的回信,不过看到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已经明白了八成,这家伙早就安排好了退路。
她在心里替陈宇开解:
“也是,有心念之力,催眠这些士兵简直易如反掌,想逃的话,甚至不会引人察觉,不过,他还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至少把他的打算告诉我。”
陈宇没有把计划透露给任何人,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身临其境,有更真实的发挥。
不论是曹丕、曹仁,还是豹和天地志狼,他们面临生死的考验,一定会迸发出火花,或许一个急智,就能逆转局面。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计划,让他们没了后顾之忧,如果被单于看出破绽,一定会认为他们是诈降,反而会让他们陷入险境。
陈宇看了看外面的时间,然后传音给楚馨岚道:
“阿岚,待会他们会带我们去受审,我们不需要做出任何动作,任由他们几个发挥就行,一会逃走的时候,你护着志狼他们离开,我要去对付一个麻烦的家伙!”
“麻烦的家伙?”楚馨岚疑惑道。
陈宇点头道:
“恩,解决了那个家伙,我会去跟你们汇合的。”
楚馨岚还想细问,却发现陈宇已经切断了心念之力的联系,她气鼓鼓地瞪了陈宇一眼,心里想道:
“又是这样!究竟是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
豹依然在纠结着,曹仁和曹丕也都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从他们的眉宇间,能看到深深的忧虑,天地志狼比他们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把忧虑埋在心里。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众人被匈奴士兵押解到大帐外的校场上,那里已经立起了一排柱子,跟牢房里绑人立柱一般无二。
“匈奴人的习惯还真奇怪,非要把犯人绑在柱子上。”曹丕嘟囔了一句。
匈奴士兵推搡一下曹丕,喝骂道:
“闭嘴,快点走!”
曹丕听不懂匈奴语,但也猜出士兵在说什么,他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加快了脚步。
“子桓,待会说话,看我的眼色!”曹仁低声含混道。
曹仁也不顾曹丕有没有听清,说完之后便低下头去,一下子拉开了跟曹丕之间的距离。
他们被重新绑在校场的柱子上,没多久功夫,一个同样接近三米的大汉,从大帐中拨开帘子,走了出来。
跟在大汉身后的,是几个穿着华服的老者,陈宇看了一眼天地志狼,小声说道:
“这恐怕就是新任单于。”
“他是摩牟!”豹突然苦涩道:“也只有他,会跟仲达联合。”
“你已经想通了?”陈宇突然问道。
“算是吧。”豹嘴上虽然不确定,但眼睛里却已经有了极为坚定的眼神,他接着说:“祖父羌渠单于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我父亲于夫罗,二儿子就是摩牟,最小的儿子,是我的叔叔,呼厨泉。”
“父亲接过祖父的位置,他死后,按理应该把单于之位传给摩牟,但是匈奴人都知道,摩牟善战,但器量狭小,狂妄自大,性格又暴烈,不适合作为单于统治匈奴,所以父亲越过他,把位置传给了叔叔呼厨泉。”
“所以,他对你们父子,还有呼厨泉大人,都十分嫉恨,我说的没错吧。”曹丕插嘴道。
豹微微点头,说道:
“恩,虽然叔叔即位之后,把他立为右贤王,并且让他管理大部分军队,但他依然有所不满,经常顶撞叔叔,好在多数部族的族长都站在叔叔这一边,他上蹿下跳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么做只是自讨没趣,于是就返回自己的部族,不与我们来往。”
“我和叔叔前往许都拜见汉帝,却被仲达设计抓住,看来,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勾结,摩牟借助仲达,将叔叔扳倒,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甘愿作仲达的傀儡。”
“未必。”曹仁随后说出他的不同意见,“如果说摩牟是傀儡,我们肯定早就被他杀了,不至于留到今天接受审判,我想,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甩掉仲达盟友的这一层关系。”
曹仁还想继续分析,一个长矛的矛杆重重敲在他的肩膀上。
匈奴士兵恶狠狠地说道:
“安静点!”
曹仁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更多的声音,只能用一双牛眼怒瞪着打人的士兵。
士兵们搬来几张椅子,摩牟坐在中间最大的王座上,等其余族长全部落座,他开口道:
“各氏族的首领,今天请你们来,是要处理一件紧急的事件,原本我打算在结束了跟反抗军的战斗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不过,丞相的使臣说,必须尽快处理这件事情,他还说这是关乎联盟的大事,所以,只能临时在这里,召开这个会议。”
“大家都看到了,下面绑着几个罪人,今天,我们就是要进行对左贤王的裁决!”
“……单于啊。”坐在摩牟右手边的干瘪老者开口道:“你说要对豹进行裁决,他究竟做了什么?”
摩牟没有开口,倒是另一位氏族族长开口道: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的左贤王豹少爷,与呼厨泉单于共同与叛贼曹操勾结。”
干瘪老者反驳道:
“哼,这不过是仲达那边单方面的说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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