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瞧见原本她以为是曹家家仆的四人中已有两人悄悄立在门口,显然是准备封门动手了,甄十娘还不明白那四个到底是谁的人就是傻子。
两边同样都有四个保镖,不知到底会谁输谁赢?
甄十娘目光迅速在八个人身上游移了一圈,可惜,她对武功一窍不通,根本看不出哪方身手高些,能占了优势。
“沈夫人请……”见她迟疑不动,安庆侯温和地叫了一声,神色慈爱,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催促。
“他这是打算先劫持了我做人质,防备沈钟磬突然闯进来改变了局面啊。”甄十娘心里苦笑。
可惜,安庆侯的算盘打错了。
他们不过是被万岁硬生生地拴在了一起罢了,她在沈钟磬心中不过一根草,他巴不得她早死了给楚欣怡让位置呢。
“小姐!”见甄十娘抬脚就要过去,秋菊一把紧紧抓住她,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变成了小姐。
“没事,我就去磕个头。”甄十娘轻轻握了握秋菊的手。
她若不过去磕头,大约这偏殿内立即就能动起手来吧?
秋菊紧抿着唇看着甄十娘从容的背影,好一会儿,她几步跑到萧煜身边站住。
目不转睛地看着甄十娘慢慢地走向曹相爷的尸体,萧煜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出声阻止。
双方剑拔弩张,此时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动,都可能会提前引发这紧绷之势,他们事先没发现安庆侯竟利用曹相爷家仆身份的遮掩带进了四个绝世高手,待发现时,沈钟磬已被万岁派了出去,现在外面闹起来了,想是这偏殿也早被安庆侯的人围住了。
孤军被困,又是以无备对有备,他和万岁早就没了胜算,留甄十娘在这面也是一个死,倒不如让她过去拖一拖。
沈钟磬应该就快回来了,能拖一刻,他们活命的机会就大一分!
只是,落在安庆侯手里,甄十娘怕是……
想到她很可能就此一去无还,萧煜紧紧握拳的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蹦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落在石青色的长袖上。
那面甄十娘已在曹相爷尸体边跪下。
她一跪下,安庆侯这面一个家仆打扮的武士就欺身上前。
安庆侯无声地摇摇头。
成败在此一举,安庆侯面上平静,心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甄十娘身上透出的那股祥和的仿佛能消弭了这令人发狂的紧绷之势的宁谧,让他不忍立即就毁了,她已然被自己控制,胜券在握,他就再等一等,等她磕了头再动作也一样。
感觉背后一道巨大的阴影压过来,甄十娘心一阵紧绷,一脚踏入这惊天的阴谋,她的时运还真是背到了家,不由暗道,“不知我今日为国捐躯了,万岁会不会感念我救驾之恩,赏给简武简文几车黄金白银什么的,让他们能平安长大……”
心里胡思乱想,只脸上神色不变,“伯父,不孝侄女来看您了……”没立即磕头,甄十娘伸手拿起供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侄女敬您一杯,伯父一路走好。”
声音十足的悲恸。
甄十娘慢慢地将酒洒在供桌前,许是太激动了,她手微微有些抖,大半杯酒都泼到了长明灯上,卷起一股淡蓝色火焰,突窜而出的火焰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咝咝声,在这死寂的沉默中显得格外的清晰,给人一股曹相爷就要诈尸的惊悚。
殿内的人身子俱是一震。
甄十娘身后的武师本能地抬手朝她脑后辟去。
“住手!”安庆侯猛喝一身。
武师的手堪堪地停在了甄十娘脑际。
安庆侯长舒一口气,若真一掌把甄十娘打死了,一旦沈钟磬闯进来,便再无顾忌了。
甄十娘惊愕地回过头,怯怯看着武师的手掌。
“他刚刚是被吓着了,以为撞了鬼。”安庆侯慈爱地看着甄十娘,“沈夫人磕了头就起来吧。”
甄十娘应了一声,又回过身慢慢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
安庆侯向她招手,让她过去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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