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口口声声提到谢小婉,莫问水不屑道“可笑,暗门星官的作风,何时变得这般下作。”
老者话锋陡然一转,又道“敢问莫大人,你的情关破了么?”他好似不在意莫问水的回答,不待对方开口,快声道“朱润敢与莫大人对赌,最重要的,是他看见了你手中的牌。”
莫问水神色比冬夜更阴翳。
老者道“谢小婉是朱润的情关,何尝不是你的情关?”
莫问水冷哼道“自作聪明。我不杀谢小婉,只因朱润已死,我不必再费功夫?”
老者大笑道“大人行事诡异,时而言简意赅,时而喋喋不休,真让老朽摸不透。此前你与我对话,从不解释,然而提及谢小婉,大人却好似在解释,为何不杀她?”
莫问水眼角极快的动了一下。
那老者拄着竹竿,又道“无论如何,谢小婉一事,老朽还是要替朱润兄谢过莫大人的一诺千金。”
莫问水道“那我也要拜托你一件事。”
老者道“但说无妨。”
莫问水阴森森道“黄泉路上,替我带句话给朱润,让他不必客气,安心投胎。”话音刚落,他身形晃动,亮出峨眉刺,飞身上前。
老者纹丝未动,只道“暗门杀谢小婉,易如反掌。”
莫问水闻言,硬生生于半空中扭转身子,退回原地。
老者施施然道“此前我想不通,以朱润的本事,不应该自尽才对,直到建康大火前,你将谢小婉救至石垒镇,我才隐约明白他的打算。他对谢小婉动情,典鉴司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他若不死,即便是你,也难保莫聪不对谢小婉下手。只要朱润死,但凡你在,他人极难动谢小婉分毫。况且他一死,暗门同僚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对谢小婉有些照拂。”他用手摩挲着竹竿,感慨道“他用自己的一步死棋,换来谢小婉左右逢源的开阔气象,真是高明。”
话被点破,已无拖延必要,莫问水身形再次晃动,手中峨眉刺借月色划出两道冷光直取对方所在。
那老者手腕用力,手中竹竿如出水长龙,带起好大一片水花,袭向对方。便在此时,破空声响起,电光火时间,老者竹竿脱手,挥袖一甩,那竹竿霎时节节爆裂,河面上霎时腾起一片烟幕。莫问水暗道不妙,赶忙闭息凝气,而几乎同一时刻,对方入水的扑通声,以及利箭钉入木板的声响,一并自烟幕中传出。莫问水硬生生将身子一拧,从怀中掏出铁索弩,射出钉在岸边,借铁索之力回身上岸。
直至此时,那爆裂竹竿的残骸,才在七零八落入水。待得烟幕散去,早不见了老者踪影,河面上只余一叶空舟飘荡。过了不多时,黑暗中奔来五六人,一字排开,跪在莫问水身前。
果然少了几个人!那个老头的话不假。
莫问水将峨眉刺收回袖中,平淡道“你们先回。”
众人闻言,齐刷刷诺了一声遵命,便起身飞奔而去,转眼融入夜色。
河水深流伴长夜,只余莫问水一人在岸边,他抬起双手揉了揉眼,转身向石垒镇方向走去。他步伐沉重,眉间的疙瘩始终不曾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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