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军歌声中,武龙率部向契丹大军的后方进攻。
任长青率领的亲卫军,已在南山等候多时,一见西山军出山,立即命令众将士迎头阻击。
两军距离五百米时,任长青耳听敌军两万人齐声呐喊的打油诗,不禁眉头一皱,暗骂道:“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唱歌,也是有趣”。
待他走到近前,看清对方主帅的容貌时,眉头更是一弯,心道:“这人不是在三岔口与自己动手的男子吗?原来那人竟是靖王的部下,居然还是主帅”。
看来人衣着破烂,肮脏不堪,十八九岁年纪,不禁又想:“夏国真是无人,竟然派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担当主帅,有趣,有趣”。
武龙一见任长青,心中也是一惊,感叹世界太小,有缘人在哪儿都能遇到。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本帅剑下不杀无名之辈”,这是武龙听平阳县说书先生的台词,觉得这句话威武霸气,能耀武扬威,第一次临敌之际,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在下是契丹百万大军的军师任长青,不知阁下是哪位?”
“我嘛,我不如你,我只是身后两万军士的主帅武龙,而且还是刚刚上任的。”
“武龙,你就是武龙,那个在夔州搅动风云,令皇朝动荡不安的武龙?”
任长青虽然是在问,但无疑是在自问自答,因为那把青虹剑,将武龙的身份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咱们真是一对有缘人啊”。
武龙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看他一声白衣,一尘不染,内里还夹着一件粉红内衣,却哪里还像个男人装扮,活脱脱一个人妖站在眼前,不由得冷哼一声,感叹道:“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
任长青嘟着嘴,幽怨道:“你骂谁?”
武龙道:“你长得妖娆,弯曲,好似长了瘿结,鼻子里呼呼作响,如同牛和猪一样,因此不像人的身体;你长着男人的颊骨却不是男人,没有胡须却不是女人,虽然面如美玉却没有一点生气,因此不像人的面容;你的声音好像儿童一样稚细却不清脆,好像女人一样尖细却不柔媚,说它嘶哑但又能成声,说它如猩叫但又能成人语,因此不像人的声音;你可以很爱人,也能下毒手害人,当他们怜悯你时流涕而语,而当他们憎恶你时,则斩杀如草,因此不像人的感情。不是骂你,还能骂谁?”
武龙出口成章,如连珠炮似的一口气骂完,虽是在骂人,但不带一个脏字,不得不佩服他的骂人境界。
众将开始时没听明白,不清楚“不似人身”、“不似人面”、“不似人声”、“不进人情”作何解释,听得武龙逐个详细介绍,在看任长青烧首弄姿的模样,觉得武龙之言,句句说的在情在理,入木三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长青胸口起伏不定,他平日间最是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一直以娘里娘气为耻,以英俊潇洒为荣。若是有人说他的声音女性化,说他的容貌不像男人,他定会想法设法的教训此人一番,若是对方不服,他就一刀子杀了此人。
所以他虽然容貌给人阴恻恻的感觉,平时却很少有人挂在嘴边,因为说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任长青愤怒到了极点,他的右手抓了一下头发,将挡住右眼的刘海搭在脑后,眯着眼睛瞟着武龙,鼻子处的肌肉向上高跷,恶狠狠的说道:“武龙,你辱我太甚,我要了你的狗命”。
“哎哟,我好怕,求求你别杀我,我好怕啊”,武龙浑然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就像市井之徒打架时使用的激将之法。
任长青不理他,耍这种无赖招式非他所长,他要用自己手里的弯刀,割下武龙的首级,方能泻心头之恨。
是的,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弯刀,刀长三尺,重二斤七两,此宝刀乃吸收月光精华的千年寒山冥铁所铸,吹毛断发,并且刀上涂有秘制巫毒,中者无药可救。此刀具有“地之玄冥,天之巫月”的阴寒,形如弯月,是契丹国镇国之宝刀,威力深不可测。
原来上次任长青与武龙交战时,自己的杀威棒不敌青虹剑,被一剑劈成两截,后来他使用陈勇的方天画戟与之对敌,临敌之时,觉得方天画戟虽是跟青虹剑一个档次的绝世神兵,但使用起来,极不顺手。所以一回皇宫时,他就像耶律洪求得了这把适合自己的圆月弯刀。
他心想:“上次你仗着青虹剑胜了我半招,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看着武龙斜跨在马背上,一副欠扁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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