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见一点绾色的衣角探在门口的侧边,林苏青张口想道一句许久不见,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多久,遂话锋一转,平平淡淡的道了一句:“若想一直跟着我们,始终胆弱可不行。”
话了他以眼尾瞥了一眼那枚衣角,见那衣角好是一番踟躇后,终于才整个儿柔柔弱弱的立在了门槛前。
她大约是随着那五只小家伙来的,右手怀中抱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野山鸡,左手还提着三五条大小不等的草鱼,那穿过鱼嘴的绳,是用几根差不多粗细的草搓成的,而且每条鱼穿过的位置也相同。她就那样抱着野山鸡提着草鱼,低着头红着脸儿杵在门口,像是翻了过错在等待训斥与惩罚。
狗子打着哈欠咚地一声侧躺在地上,瞅着半半嗅了嗅鼻子,道:“你是被水鬼拖去了吗,怎么一身泥腥味儿。”它登时一个喷嚏,嫌弃的撇过脸去,怨道:“咦臭烘烘。”
林苏青侧目瞧去,半半下意识地要后退,可顿时羞怯极了,怎奈何只是脚尖轻轻动了动,腿不曾听使唤,便有一点点水渍从鞋底浸了出来,将门前的地湿了一块印子。
林苏青屈指凌空画下一条曲线,向她脚下一直,眨眼便有一双同她脚上所穿的一模一样千层底布鞋摆在她的脚边。
“先将就一下,晒干之后你再换回去。”
半半的脚尖向内勾了勾,耳朵尖通红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她怎能当着林苏青的面换鞋,可是她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门槛之内片尘不染的地面,又瞧着自己脚上这双不仅湿透还沾满了泥腥的脏鞋她想了又想,粉粉的薄唇抿成薄薄短短的一条线。
于是她将草鱼放下,将被绑了翅膀与脚爪的野山鸡也一并放下,而后轻轻起身,向小木屋内行了一礼,抱起那双崭新的鞋子转身就跑了。
见半半跑了,狗子一愣,这咋回事?怎么还跑了呢?谁又怎么她了?
夏获鸟饶有意味的浅浅一笑,问林苏青道:“你猜她会换上吗?”
狗子挑着豆子眉头,瞅了瞅早已没有身影的门外,又斜眼睨了睨端坐在方桌前面无表情的林苏青哦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会到了夏获鸟的言下之意。
“幻术所化,始终会消散。”林苏青眼睑低垂,像是看着地面,双目缺失无神。
“那怕是空欢喜一场了。”夏获鸟举眉而叹。
门前的草鱼不停地摆尾,野山鸡翻着滚儿的挣扎,几只小家伙见状生怕它们逃了似的,连忙跑上前去将它们捡回来,一个两个的谁也抱不住活蹦乱跳的鱼,鱼尾扇得它们眼睛都不敢争,倒是地枇杷这个鬼灵精,它不去帮它们摁鱼,它上去就给了那野山鸡一脚,实实的踹在野山鸡的脸上,将它踹得七荤八素,而后拽着野山鸡被捆住的脚,生生将它往屋里拖。
“半半有毒。”狗子没来由地突然冒了一句,将林苏青与夏获鸟听得一诧,几只抱鱼拖鸡的小崽子当即吓得一顿,僵住了步伐。末了它才接下去道:“她是雷猴吧?雷猴不是有毒吗?”实在是没头没脑,闹得大家欲笑不能。
夏获鸟假意思量道:“那倒是真同你有缘。”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林苏青。
“你是想说我善药理,也懂用毒,所以有缘?”林苏青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学生,可谓是手把手带大的,她那刻意的一笑林苏青哪会听不懂她的用意,只玩笑说道:“老师你真是有心没处使,乱点鸳鸯谱。看来今后应该多替你找些事情叫你忙起来。”
不过,夏获鸟有意无心的一句玩笑,还真是搅动了他的心绪,因为那一句话他想起了另一位姑娘,那位特别善毒的姑娘幽冥双神的独生女清幽梦。
“唔说起毒我想起了一个那个谁、那个谁来着哦对对对清幽梦,那个面相就不太友善的对对对就是她。”狗子像是林苏青肚里的蛔虫似的,竟与他同时想到了这位奇怪的女子。
它又道:“不过未想起她时还不觉得什么,这突然想起来她来吧,我突然有个疑问。”
“怎么说?”林苏青脱口而出,这提问的速度令狗子一讶,心道这小子这下如此八卦?但比起林苏秦的火速发问,狗子觉得自己的疑惑更为重要,随即便道:“你还记不记得三清墟的大千宴那日?”
“然后呢?”
“那日夕夜夺得榜首。”狗子坐得端正,一本正经时圆溜溜的眼珠子闪闪发亮,“清幽梦不在。你说奇怪不奇怪,但凡三清墟学子皆是削尖了脑袋都要挤进去的大千宴,偏她却不去。”
“清幽梦?清”夏获鸟托着下巴想了想问道,“是幽冥双神的孩子?”那一脸惊愕,显然很是意外,“幽冥双神的孩子居然也去了三清墟?”
“是呀。”狗子郑重的点了点头,“现今的三清墟早已不是曾经的三清墟了,我最早知道清幽梦也报名了本届三清墟时,我也纳闷了许久。不过以当前局势去看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我猜她是代表着幽冥界。唔看她那副死人样子,的确也像是身不由己。”
“幽冥界一直依附于天界,他们表明立场也是应该的。”夏获鸟蹙眉思索,“只是以这样的表现方式的话,那三清墟的立场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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