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真是有口福,少林寺刚送来的猴儿酒。”莫小楼笑盈盈地给乔峰递了个杯子,与之相对而坐,小茗与幽草侍候在旁,给二人斟酒。
“哦?真是猴儿酒?乔某自小离开少室山,可是许久未曾尝过了。”乔峰躬身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虎目一亮,啧啧称赞道:“如此醇厚的果香,果然好酒!”
莫小楼举杯道:“你我兄弟难得相聚,今日开怀畅饮,定要一醉方休。”
乔峰举杯长笑道:“说得好,一醉方休!”
二人觥筹交错,聊了聊上次分别后各自的故事,期间乔峰虽然一直举杯不断,豪气干云。但莫小楼却敏锐地感觉到他心中郁郁之处,忍不住开口道:“二弟是为辽国之事烦心?”
乔峰一震,黯然道:“我在大宋已是人人喊打,到了辽国,却又做出悖君叛国之事天下之大,何处有我容身之处?”
莫小楼见这生性豪迈的汉子脸上露出如此悲苦的情状,一时间有些感慨。
乔峰生于辽国,长于大宋,一生都没逃开家国之苦。偏偏他又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倡导宋辽和平,不愿生灵涂炭,最后胁迫辽道宗耶律洪基下令“终生不许辽军一兵一卒越过宋辽疆界”,缔造两国数十年和平。却无奈不容于天地,只能以断箭自尽于雁门关外。
这是一个心系苍生、悲天悯人、思想境界超越国界和民族的悲剧英雄。
对于这样一个充满人格魅力的人物,莫小楼当然不希望他如原著一样的结局。闭上眼在心中推演一番后,他忽然悲叹一声,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大哥何故长叹?”
“哎,我本有一件重要之事想请二弟帮忙但观你表情,似乎是想回去向辽主请罪?”
乔峰一愣,佩服道:“知我者,大哥也。无论动机如何,萧某身为大辽南院大王,统领半数契丹兵马叛逃而去,却是事实。如今既然事了,耶律洪基也失了先机,短期之内不会伐宋,乔某理当回返国内请罪即便陛下要杀我,我也绝无二话。”
莫小楼瞥了一眼乔峰,苦笑一声,道:“正是如此,我才不愿再劳烦二弟”
乔峰奇道:“何事令大哥如此烦恼?”
“你可知道大理国鄯阐侯谋反之事?”
“略有耳闻,鄯阐侯高升泰野心勃勃,蓄谋已久,大理恐怕难免一场战乱,不过,这与大哥有何关系?”
“并非只与我有关,准确说来,此事与你我皆有关联。”莫小楼思虑一下,斟酌说道:“大理国君段正明无后,整个大理皇室唯一的继承人只剩下段正淳之子段誉一人。但很无奈的是,段誉因我的失误,机缘巧合之下被毒蜈蚣咬死现如今整个大理皇族,再无后人,于是滋生了高升泰的野心,回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组织叛乱。但,此人并非皇室,作为高官而夺皇位,其身不正。大理国内各个势力皆揭竿而起,反对高氏登基。据说百夷族族长已经放出话来,就算战至灭族,也与高升泰纠缠到底!”
说完后,莫小楼恨恨地一拍桌案,表情痛苦,道:“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本来一片安静祥和的大理国,却因我之过失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黎庶凋敝,生灵涂炭,为兄每思及此处,夜不能寐,实在心有不忍也”
小茗呆呆地看着莫小楼的表演,嘴吧张得老大。幽草也在一旁揉着眼睛,好像见到了鬼一般。
乔峰也愣了一愣,下意识道:“不对啊,大理段氏如何会绝后,不是还有段正淳么呃。”
莫小楼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个没心没肺的杀了别人竟不记得了,我也是服。
乔峰脸色有些尴尬,想了想,虎目一亮道:“大哥不是说段正淳此人,最喜奸淫良家妇女吗,那他说不定在民间留有子嗣,是否需我去探查寻回?”
莫小楼看了乔峰一眼,没想到这个大咧咧的乔帮主,竟然心思如此细腻,真是小觑不得。
他放下酒杯,故作思虑,半晌,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等你找到皇室继承人之时,为时已晚。要知道,自古皇权之争最是惨烈,特别是大理这种多民族国家,各族之间本就争斗激烈,平日尚且干戈不休,动乱一起,数月之内定然伏尸百万,而这百万人都是间接死于为兄之手。”
“不,应该是死于乔某之手。”乔峰有些发懵。
虽然不知道莫小楼是怎么间接害死段誉的,但他一番话却让乔峰心中无比震动,一边感慨于莫小楼的担当,又对比着自己在此事中发挥的作用:按照莫小楼的逻辑,杀死段正淳的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一时惭愧无地,怔怔开口道:
“若是我不杀段正淳,情况绝不会变成这样。归结起来,一切根源还是在我。若我不被仇恨冲昏头脑,若不听信康敏的花言巧语,也就唉”
见时机已到,莫小楼添油加醋道:“呵,康敏你连人家闺名都知道了,你莫非真的是迷上她了?我说呢!你平日虽然鲁莽,却并非没脑子的人啊。原来是马夫人生得妖娆,把我们的大英雄迷得找不着北了”
莫小楼话语中带着戏谑,乔峰也知道莫小楼只是调侃,但是此话说出口,却是坐实了乔峰因美色误事之过,乔峰心中内疚更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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