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站在了堂屋中间,弓着身子,略低着头,见谢涵出来,觑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奴婢给小姐请安了。”
谢涵也不看她,径直往罗汉榻走去,坐好了之后,这才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可能是由于在客院做清扫婆子的缘故,眼前的赵妈妈换了身粗布棉衣,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盘了个圆髻,除了一根老旧的银簪,别的饰物一应全无,看起来比先前做管事妈妈时老了五六岁。
说起来这赵妈妈年轻时应该有几分姿色,要不然也不会选中她作为母亲的陪嫁,至于后来她为什么没有成为父亲的姨娘而只成为了母亲的管事谢涵就不大清楚了。
但有一点谢涵知道,这赵妈妈很早就嫁人了,她的孩子最大的今年八岁了,也就是说母亲成亲后的第二年就把她放出去嫁人了,而且嫁的是一个赶车的车夫,就是顾家出来的赵根生。
这两人什么时候提的管事谢涵就不清楚了,个中缘由谢涵就更不得而知了。
“还请小姐看在往日夫人的情分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没想去害小少爷的,不然的话,奴婢也不会带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奴婢就是巴望有人发现了好给小姐送信啊。”赵妈妈见谢涵光盯着自己不说话,显然是在思考什么,忙开口求饶。
这些日子在客院做清扫婆子,辛苦受累不说,还得受大家的冷言冷语,更让人气愤的是,余婆子和史婆子临走之前居然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说她没有尽力。
总之,她是两头都想讨好,结果两头都没讨到好。
现在的她也是左右为难,她不清楚那两个婆子回去之后会怎么跟老夫人告状,而老夫人又将会如何处置她的家人;而谢家这边,谢涵已经夺了她的管事一职,如今的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娘家那边只能听天由命了。
“行了,你不用狡辩了,要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训斥阿娇,阿娇怎么会去推那个闫婆子?赵妈妈,我今儿就问你一句话,你一家大小五口的命是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还请小姐明察,奴婢真的没做背主欺主的事情。”
“那好,我问你,余婆子她们走时交代了你做什么?”
“这次还真没交代我做什么,她们知道我成了清扫婆子,就是想动什么手脚也没有这个能力了。”
见谢涵看着她不说话,赵妈妈心里有点发毛,想了想,又道:“以前倒是交代我有机会去翻翻小姐和老爷的东西,凡是看到有信件或纸条之类的东西都偷过来,还有,想办法打听下老爷有没有交代过小姐什么话,再有,看看小姐都跟什么人来往,和谁走得近。”
赵妈妈说完,见谢涵仍是盯着她看,琢磨了一会,再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让我打听清楚老爷都有些什么产业,在谁的手里,小姐手里有多少私房,谢家有没有密道或者密洞什么的。”
“你都告诉了他们些什么?”
“小姐,奴婢真的什么也没说,奴婢就知道小姐有老爷给的一千两银子做私房,还有那些首饰,别的奴婢一概不知,就是内院的帐也看不出什么来,每个月都是高管家把当月的花销拨过来,至于府里的产业、进账、有没有盈余等我们一概不知,小姐若不信的话去问方姨娘。对了,还有刘嫂子,她跟着夫人当了这么年的管事,连她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就更搞不明白了,我一共才刚接手这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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