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接敌!”
数十名刀盾手卒长大声喊道。
第三排的长枪手站在两个盾手之间,将长枪斜举,使一尺多长的枪刃突出阵前。第二排的盾手左手紧紧握住第一排盾手身上的斜带,小臂紧紧的贴在第一排盾手的背上。这个姿势,既能给第一排盾手提供支撑力量,也能随时将受伤的第一排盾手拉回。第一排的盾手则将盾牌提起,全身缩在盾牌后面,一脚前,一脚后,预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撞击。
经过箭雨优胜劣汰之后的数千仲氏军大声吼着,急速冲向曹军的盾阵。
曹昂一动不动的站在高台上,眼睛紧紧盯住前方,撞击马上就要发生,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坚持使用罗马盾阵训练刀盾手的成果,就要在这一刻显现出来了。
“接敌!”
随着数十声先后响起的大吼,仲氏军的黑色潮水重重撞在曹军用盾牌构成的堤坝上。
“砰!”
“砰砰砰……”
董承眯眼望去,数里长的战线上,仲氏军已经与曹军展开厮杀。
“命令,第二阵准备攻击!”
随着董承的命令,第二阵坐在地上的万余士卒站起身来,活动身体,准备随时向前攻击。
高台上的曹昂此时却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方才曹昂一直紧紧盯住前方,撞击发生的瞬间,长枪手立即向前盲刺,不断伸缩的枪刃使阵前立即变成一个个喷涌的血泉,第一排的刀盾手抵住撞击后,立刻大吼一声,左手大力向前推盾,右手短剑寻隙刺出,将身前的仲氏军几下刺倒。
“当当……”仲氏军挥舞的刀枪大多被盾牌挡住,一旦攻击被挡住,盾手便会立即向前猛刺,尖利的短剑穿透简易的两裆铠,刺入小腹或者肋部或是大腿,仲氏军士卒惨叫几声,便倒在地上。
前排的战友不断倒地,却始终没有打开突破口,前面的人影稀疏,逐渐轮到了朱立。朱立上前两步,矮身躲过头上长枪的攒刺,身边一个壮汉却没有及时躲过,被一枪扎在肩膀上,不等那个士卒向后退,一柄二尺多长的短剑像游蛇一样刺出,刺进壮汉的的大腿,壮汉大吼几声,长枪和短剑跟着又猛刺几下,将壮汉刺倒在地。
“当!”朱立一刀砍在盾牌上,盾牌向上一挺,朱立急忙用皮盾一边护住自己,一边后退,一柄短剑刺在盾牌上,急速收回。朱立退了一步,却发现对面的曹军根本没有像以前那样跟上来,而是依然守住阵形,与左右成一条盾线。
“草!”朱立大骂一声,严守纪律的军阵最是难破,朱立知道这次不好对付了。
但并不是所有的曹军刀盾手都能遵守军纪的。
宛人薛刚扛住撞击,几下将对面的仲氏军刺倒,连续刺倒几个仲氏军后,薛刚便杀得性起,一挺盾牌,便杀了出去,短剑连刺带劈,将几个仲氏军士卒杀翻在地。
“薛刚!退回来!”
“薛刚!”
见薛刚冲了出去,卒长张礼在后面连声喊叫,
“薛刚!草你妈的!回来!给老子退回来!”
薛刚杀得性起,根本听不见张礼的喊叫,张礼大骂两声之后,拿起挂在胸口的哨子吹了一下,对左右叫道,“掩护我!弓形盾阵!”
随着张礼的一声令下,盾阵一分为二,中部向前突进进攻,二十四个卒卫持盾在左右护住张礼,突出盾阵,整个盾阵变成一个弓形向前突进,张礼突在最前,杀向薛刚。
魏延在阵后看到前阵有一卒盾阵突然变化阵形,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群殴中一旦落了单,被人围住,往往三拳两脚就会被干翻,更别说是在这万人厮杀的战场上,薛刚杀得性起,往前冲了几步,便落入仲氏军中,没等薛刚牛逼多久,一个仲氏军士卒从后面一脚踹到薛刚,跟着就是一刀劈下。
“嚓!”那士卒还未砍中薛刚,便被张礼一剑枭首。
“薛刚!草你妈的!”张礼大吼道,“退回阵里去!”
薛刚已然杀得晕头,以为后面的张礼是仲氏军,站起身来,回头对着张礼就是一拳,张礼身边的卒卫一脚踹倒薛刚,两人将薛刚架起,向后退去。
张礼拿起哨子,用力吹了两下,“后退!后退!重组一字盾阵!”
绵延数里的战线上,有无数遵守军纪,始终维持着一字盾阵的士卒,也有许多像薛刚这样一时性起的悍卒,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个薛刚,都能及时被救回来。
这一场厮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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