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又急又快,最末那女子根本来不及阻拦,这人已然是将一切底都泄了出来。
此厢五人皆来,更有年岁小过的他,但五人中直有四人都未曾求饶。却独独有此人跪地求饶,当真是惹得四人尽皆鄙夷,由是那最末女子便不禁开口斥责道:“我峨眉怎地便收了你这般弟子!”
车夫秦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瘦弱青年的肩头,这倒是给予了他莫名的信心,只以为对方这是许了他活命,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些许,着实放下心来。
“你倒是他们的领头人?”车夫秦在女子面前站定,戏谑的打量着她,抬手便要去揭她面上黑巾。
女子银牙紧咬,只是不言不语,怒目而视。
但就在黑巾落下一瞬间,露出了那一张清丽容颜,女子却是眉眼微眯,仅开得一线之光。抓住了这片刻的功夫,那窈窕身形便是突然往上一跃,间或身体一转得一百八十度,长袖一摆,便有如莲藕般细腻的玉臂探出,玉指之上正佩有一枚铁环,铁环之上却有一处两头细的锥形体,其两端皆形如箭矢,却是摆动而起。
随着女子清腕一抖,那两端锥尖便朝着车夫秦当面刺来,这距离近,突刺极,一切只是尤在转瞬之间,快如闪电一般。
然而车夫秦只是面容带笑,双指竖在面前一夹,正不偏不斜将一端锐刺并在指间。
女子面色平静,身形落下之时仅仅是轻移莲步,那锥尖便随之摆动,因其又有两端,由是另一端便往内偏移,再往车夫秦喉间而去。这两端锥尖就如同指针一样可以三百六十度摆动,一般人只以为挡住迎面而来一端便自是无碍。可却少有想到这暗器还能移转,一个稍有不慎便会被另一端袭中。
只是车夫秦又哪里是一般人,此等险境,其人却是身形往后一仰,自然轻巧闪过,旋即三指抵住两端锥尖的立足转动点,由是轻而易举制住了女子。
那女子更是又急又怒,一时动弹不得,眼看车夫秦那张老脸越凑越近,渐渐有种恐惧感涌上心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车夫只是摘下她指上暗器,拿在手中观摩,用手指转动着那根两端锥刺。
“坐马观花这是六合簪吧。”老车夫有些怔怔的看着手中锥刺一圈圈的转动,脸上是莫名的情绪。
女子面上有几分疑惑,却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回答。
老车夫便转向身后,目光看向那瘦弱青年,后者立刻会意,便是解释道:“前辈倒是弄错了,这并不是什么六合簪。这门暗器却是正宗的峨眉刺”
“啧啧、峨眉刺”面容上有几分怀念之色,车夫秦将锥刺转了一圈又一圈,“你倒还真的着实就立了一处山门啊。”
顿了顿,他忽而问道:“妙真她而今如何?”
微愣了一下,女子一时也并未醒悟过来,但片刻后却已然反应过来。
由是那秀眉忽而倒竖,羞恼斥责道:“我峨眉祖师,岂容你言语直呼!?”
“祖师”车夫秦默然不语,略微有些佝偻着身子立在院中,忽然拾起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酒水,长叹道:“数十年间,竟也是就这般匆匆而逝了吗?”
月凉如水,洒落院中,他那身影看上去竟也有几分凄凉。
沉默片刻,他忽而吐出长长一口浊气,一道清啸声在夜幕下响起,直将胸中万千愁绪都由这声清啸喷出,是以声音悠扬传荡,孤如猿啼。
俄尔,他双目微微有些发红,但方才那般愁绪尽去,由是又变成了平常那般不着调的模样。
“你叫什么?”
女子扭过头去,抿嘴不答。
车夫秦又拿视线看向瘦弱男子,后者急急道:“前辈她唤作陆菱纱!”
“唔”老车夫并未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明晰,当下酝酿片刻,便张嘴要说。
忽而此时却有劲风而至,他双耳微动,方方扭过头来,那暗器已然迎面而来。
苍老的脑袋微微一侧,右手不知何时抬起,恍若只是化作一道浮影,便轻弹在暗器之上,指上劲气生生将其迸飞。
下一瞬,剑光便已然袭来。
车夫秦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来人脸上表情莫名,脚步侧移便是飘然躲过。
二人侧身擦肩而过。
“你小子搞什么?”
楚升抖了抖眉头,虽未说话,但用眼神示意。
车夫秦慵懒的退了一步,再躲过剑势,继而右脚一垫,人已是如轻鸿般往后退却,正立在了院墙之上。
由是,楚升便也就站在了这峨眉派五人身前,他将长乐剑一振,便自是问道:“可否脱身?”
五人尝试了一下,但那长鞭分明只是缠了一圈,却如同蛛网一样死死箍在身上,便是完全褪不去。
那女子便是满腹忧虑开口道:“这鞭子材质有古怪”
楚升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只得是硬着头皮手持长乐剑上前几步,迎着车夫秦戏谑的眼神道:“这位前辈,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便休止于此,如何?”
“笑话”车夫秦笑着摇头,晃荡着手中葫芦,“他们持剑杀入府邸要取人性命,你却要我抬一抬手放过他们?”
“这个手我要怎么抬?”
楚升脸上表情抽了抽,用眼神示意:“你这个老家伙不能配合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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