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武道昌盛,若是朝廷没这番重器压镇,那便真当是反了天了。
若有百具,弩弓齐发,便是陆地神仙,金刚铁布衫,也要是要被扎成刺猬、串成葫芦。
楚升心中默然,纵然他是有万分功夫,面对这番重器也是无从抵御。
将话说完,那蒋安便扭头便走,其人当真是嚣张无匹,公器在手,谁不敢敬他几分。
那前脚刚将将跨过门槛,便也就听见后面传来了楚升的声音,迫切而殷勤。
“蒋军尉且请留步。”
他将脸转来,便见到楚升哪里还有得方才半点的硬气,小跑着上前,面带谄媚道:“这个我仔细一想,却也是觉得蒋军尉所言甚是。”
一边说着,楚升又腆着脸凑来,将那地契又推了过去,口中只是低声道:“军尉,这事我龙首门便不再插手,一切还当是由您拿捏说了算。您权且当我未曾出现过,也还望您高抬贵手。”
蒋安见他一派掌门,在自己面前这般做便是心中都乐开花般。当得是自得无比,脸上的横肉也颤笑着,兀自拿大道:“方才楚掌门不是也还颇为硬气么?怎地这会儿便改了主意?”
楚升尴尬的直笑,拉着蒋安往回走,口中急切的解释道:“好让军尉知,我与那杨元志也不过只是略略投缘而已,倒还真当不得如此为他赴死。”
“在下也是知道些自家斤两的,又怎敢捋军尉虎须只是方才好似猪油蒙心般,也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一回。”
蒋安被他如此吹捧,当真是有些飘飘然了,试问那些江湖人士无不自端清高,何以将他这种军中苦头子看在眼中,这被一派掌门吹捧的滋味当真是舒坦之极。
“楚掌门是一派之长,那说出的话便凭白这样收回?”
楚升心思通透,哪里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是做小道:“军尉有何要求,请尽可提出,只要我能做到,便是定当全力而为!”
“我呢最近倒是手头稍有些紧。”
楚升立时点头,便招手唤来一个青皮,急切的吩咐道:“且将门中余财算算,这两日便一同运来,便送往给蒋军尉家中。”
“蒋军尉带领城中驻军,平日里为安境平匪,当得是辛苦非常我等作为治下之民,也当是应该表示表示了。”
青皮脸色诧异,不禁抬头望了望楚升,却见他一个厉色瞪来,登时不敢多言,只是点头应下,口中道:“我这就告知大姐,这厢便统计浮银。”
“三山十三峰门派,平常五千余两银子也合该是有的吧?”蒋安笑着询问。
“这个”青皮面色有些犯难,他倒也是知道些许门派哪里有五千两银子之多,也不过就余银近千两而已。这其中大多数,也还是吞并诸多街头帮派得来的银财。
然而楚升哪里容他犹豫,只是躬身谄媚笑道:“当得是有的,就算是没有,我等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的。”
“哪里哪里”蒋安面带得意,充大的拍着楚升的肩膀,长笑道:“楚掌门一片义枕,我自会记在心中的。”
“本当如是,本当如是”楚升谄媚的笑着,把人送将出门。
院门闭下,楚升转过身来,便见到杨瑾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眼泪汪汪的直望向楚升,好似个被人遗弃的猫咪般,怯怯的问道:“师傅这就要置瑾儿于不顾了吗?”
楚升面色肃冷,只是往堂中走杨瑾儿也不离开,便好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可怜巴巴的直拿红红的眼睛望着楚升。
小丫头这番姿态,楚升便不禁心中好笑,也是不得不心里赞她一句。
前几日便说她要懂得示弱,这会儿便已然用了上来。
想来杨瑾儿心中也清楚,杨家身家性命便都系在楚升身上她纵然是当下愤怒谩骂也毫无用处,倒不如做小露个可怜模样,卖些可怜她心思通透,一点就明,当真聪慧。
“且再教你”楚升在堂门口站定,冲她摆了摆手,小丫头乖巧便搬来椅子,楚升坐在上面暖洋洋的晒着太阳,目光在阳光下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心中杀意泛滥,口中却慢吞吞道:“做不得大,那便拿小露怯,示敌以弱无论有多么恼怒、羞愤,都要往心中去藏,面上只是笑,只是谦和,只是宽厚模样。”
“世人称我君子剑,但我实则是厚黑人纵是心中杀机肆虐,面上却也要掩饰干净。”
杨瑾儿吐了吐舌头,悄声道:“好阴险”
“正直的人,在江湖总归是活不久的”楚升摆了摆手,完全没有感觉把这厚黑学传授给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妥的,也未曾想这样教出来的便可能是一个小魔女,只是淡然的解释道:“君子,那只是给外人看的”
“江湖上真正的君子不多,大都活得不是很滋润更多则是早已死掉了,真君子的骨骸大多都化成灰了。这世道,本就是小人长久可度十年,真小人长久可达百年,那伪君子便更长久遗留千年。想要做好一个伪君子,那就要面上够厚,心中够黑,这才是我真正要教你的。”
“这番话,你是我弟子,又没甚掩饰的。”
“那师傅要怎么办?”杨瑾儿微微蹙着眉,小脸上满是担忧,颤颤道:
“那恶人说的这么恐怖,师傅其实也没有把握吧。”
“自然是没有的”楚升指间挑起自己的长长鬓边,他倒是很习惯这种古人装扮,前世一直是古风圈极端狂热者,只是囊中羞涩一直都空有念头,而今这种状态让他非常满意。
“所以才要做示敌以弱。他如何咄咄逼人,我便如何退而却步,且看他狂妄放肆,任他嚣张跋扈,随他肆意索要,我都满口应承。将他捧得高兴,捧到高处,如此摔下来时才会精彩。”
“只待夜临便去要了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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