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了想,楚升却先是回了武馆,将事情大略的和褚之鸿说来。
倒也未曾提起其中危机变故,而仅仅言简意赅,只说自己欲随镖一趟,往临江城走上一遭。
褚之鸿却是也想要巴巴的跟着,便被楚升呵斥走了,只得郁闷的回到后院,转而教训起那些小子来。
简单的收拾了些许,楚升便径直离了武馆,转而在靠近威武镖局处租了一个房间,便就此住入其中。
午后匆匆而逝,转眼便已是月升星稀,楚升推开窗,倚着窗户眺望着明月光辉,心中却依旧是有些难安,好一会儿才回过来心神,迫使自己从迷惘中脱离。
间或时间已至,他便再次运起每晚必定习练的混元掌,运起体内劲气。
只是这么一动,便也就足以感受到那体内的不对劲,经脉便变得异样炙热。劲气流转之间,就好像是带着火气一般在经脉上横掠过,仿佛是有火焰在下方灼烧一般。楚升眉头动了动,咬牙强忍下这份痛楚,亦是不管不顾额头滴落如雨的汗水,继续习练混元掌。
然而越是推进,那份灼烧感却也越是强烈,片刻之后楚升已然是浑身汗水津津,嗓中干涩冒火,整个人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着。灼烧的痛楚,由内及外,却是让他如火焚身,每每运气必然便传来多一分痛感。
“旭日阳毒...当真狠辣!”
苦苦坚持颤抖着将混元掌习完,楚升已然是瘫软在地,整个人就如同是从水潭中捞出来一般,竟是连半分动弹的力气全无。而体内劲气一止,被楚升苦苦压抑忽略的痛楚便如同潮水般袭来,体内似乎有一股灼热的火气在四处肆虐,他甚至有种感觉,这把火会从内至外将自己灼烧殆尽。
恍惚隐约间,他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血肉在火焰的灼烧下,变得蜷缩滴出点点油脂的声音。
强运内功,这便是引起了旭日阳毒的反噬。楚升心里苦笑,自己倒也还是低估了这毒效的恐怖,本以为不会致死便是咬牙也能挺过一二的,但却未曾想到有时候痛苦真的是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他脸上已然泛起些许不自然的红晕,唇嘴之上也有些泛干脱皮,全身上下的水分好像都被蒸发出来,顺着那万千毛孔往外流出一样,来不及擦拭遮住了眼眸的汗水,他目光一转便落到了那桌面上的茶壶上。
有些艰难的爬起,楚升抬手便掀开壶盖,不管不顾的往自己口中灌着茶水,似是这样就可以浇灭在体内肆虐的火毒。
只是茶水入喉,却起不到半分作用,他依旧是喉干舌燥,更是感觉自己整个人由内至外好像是个火炉一样,烧灼的自己坐立难安。心里更是烦躁异常,禁不住竟是拔剑而出,手臂颤抖无力,但火气由内至外,连带着他那目光却满是暴戾狂躁。
长剑只是寻常青锋,但却也是可以斩木穿人。
楚升脚步踉跄,目光定定的好似直了一般,痛感时远时近,折磨着他的神经,他的脸上飘忽着怪异的笑,慢慢的调转剑尖,望着月光下明晃晃的剑身,心中竟是有种想要解脱得大自在的想法。
剑,抖动不断,慢慢架在自身肩上。
刃,锋锐异常。
那股在体内肆虐的火毒就好像是一个引诱着人心的魔鬼一般,带来极致的痛苦与折磨,在他心间低语,早日解脱,何必受此火海折磨?
快些吧...快些吧...
死的痛只是一瞬间的,但毒的痛却是持久延绵的。
牙龈紧咬,楚升眼中升起了一抹血红,然而就在要挥手而动时,一股极致的寒气却是自他体内某处蓦然爆发而来,楚升瞬间便好似是从烈阳酷暑之下步入了那冰天雪地之间,甚至感觉自己浑身血液经脉都结上了冰冻一般,口中灼热的吐息也变成了寒气,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长剑都无法握紧,便是咣当一声跌落地面。
不知不觉间,他面目眉上却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原本被火毒逼出的淋漓汗水更是被这恐怖肆虐的寒气侵袭,成了鳞片般的冰屑,挂在了楚升身上,那湿漉漉的衣裳都有些硬邦邦的。
冷...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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