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依然。
夜幕依然。
人依然。
玄天上座和若无和尚之间的对决好像开始了,也好像没有开始。
有一种开始便是结束。
只是这种结束太快。
快到仿佛从未开始。
玄天上座面色平静,一派泰然自若。
而若无则微微皱起眉头,神色沉重,现在他的眼中满是忌惮。
轻易结束若无和尚四式如来千手掌,玄天上座仅凭一指。
实力悬殊,高下立判。
短剑沙弥面色铁青,他不是没见过真正的高手,可是今晚得见玄天上座惊鸿一现,才知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不过管中窥豹,方才一切他历历在目,他努力使自己尽快镇定,因为他必须想出破局之法。
然而短剑沙弥久久不能平静。
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那是一种本能反应。
短剑沙弥的直觉告诉他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可奇怪的是他根本感受不到哪怕一丝杀气。
造成如此诡谲局面的解释或许只有一个。
也只能是一个。
玄天上座根本就没有将包括若无和尚在内的五个人放在眼里。
短剑沙弥不忿,可也无能为力。
在绝对武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和苍白。
玄天上座的一指看似寻常,却蕴藏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霸道锋锐之势,即便周身四人虽非玄天上座直接对弈之人,却能清晰感受那一指的威力,足可以洞穿山川河岳。
一招平平无奇的攻击。
可其力度拿捏之精准,可谓旷古烁今!
若无反复确认自己周身经络,在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之后,若无终于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这一指化解自己招式的同时又未伤及自己分毫,那一瞬让若无感觉到一种深邃浩瀚的感触,似乎自己只需要轻轻向前一步,触碰这道指劲,便会当场灰飞烟灭。
“还要继续吗?”
玄天上座依旧面色恬淡,似笑非笑的问道。
像是一种劝告,但更像是一种挑衅。
若无面容肃穆,沉默不语。手里不停转动念珠,目不斜视地盯着玄天上座。
玄天上座也不催促,似乎笃定若无会知难而退。
就连方才冒失攻击的长剑沙弥也面露惧色,唯有亲身经历过玄天上座的招式,才能理解那种力不能及的恐怖。
“到此为止了吗?”
银针尼姑暗自腹诽,额头布满汗珠,她很清楚,这是一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赢的败局。
“小月,小月!是你吗?你真的来了,你真的还活着!”
扁庸步履蹒跚而来,双肩满是孔洞,不停渗着丝丝血水,显然是被方才乱窜的剑气所伤,扁庸的衣衫被血色大块浸染,可他却完全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玄天上座,这个如杀神一般的女人,竟让扁庸满脸期许,傻傻痴笑。
“小月?”
短剑沙弥不可思议的看向一反常态的扁庸。
扁庸的怪诞行为立刻引来在场所有人的侧目。
不但是因为他无缘无故中止了与陈阿狗之间的对决,更是因为他居然义无反顾的奔向玄天上座,丝毫不惧玄天上座的恐怖实力,相反扁庸竟喜上眉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虽不合时宜,但却真情实感。
扁庸没有必要伪装,更没有理由多此一举。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不可一世的玄天上座居然任由扁庸步步靠近自己,直至近在咫尺,也没有哪怕一句喝止。
二人仿佛久别重逢的恋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场面意外为若无带来短暂的喘息机会。
可是若无没有一丝庆幸。
因为下一刻,若无骤然瞳孔紧缩,他的脑际迸发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小月?朱邪月?她是朱邪月?玄天上座就是朱邪月?”
这并不是若无一人的无端猜测。
长剑沙弥、短剑沙弥、银针尼姑和短刀尼姑几乎在同一时间看向若无,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早已将扁庸的过往翻查得一清二楚。
可正是因为了解扁庸之所以堕落的由来,才让他们更加确信这个疯狂的猜想或许就是事实。
因为只有朱邪月才会让扁庸这么兴奋。
因为只有朱邪月才配得上扁庸的爱慕。
因为只有朱邪月才会让扁庸这么痴狂。
因为只有朱邪月才会让扁庸这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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