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神莫无忧在咱们宋州?”
“这该死的飞贼财迷心窍了,竟然敢对半衣山庄动心思。”
“据说这莫无忧相貌奇丑、巧劲十足,可是力气不大,这么多金银财宝他肯定带不走,他现在应该还在宋州。”
“那还等什么,咱们大伙儿一起把他捉了!”
不得不说张老爷子在宋州一带的影响力实在不小,才过两个时辰,盗神莫无忧盗宝半衣山庄的故事已经街知巷闻,无数为了观战的江湖客纷纷走上街头,他们相信众人拾柴火焰高,各门派之间通力合作难道还捉不住一个毛贼?
当然捉不住。
因为没人见过莫无忧的真容。
甚至刚刚还有不少上街讨伐的江湖客与莫无忧擦肩而过。
街头,一间茶肆。
莫无忧正愤然的一口一口灌着茶水,纵横江湖多年,莫无忧没少遇到冒名顶替的事情,但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很多一听就知道不是莫无忧本尊所为。
可是这次却大有不同,不但作案风格如出一辙,就连龙潭虎穴走一遭的气魄也学了九成,半衣山庄可是当今武林天下第一剑余青州的老巢,江湖上除了盗神莫无忧,谁又有这份贼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竟然敢用莫大爷的名头招摇撞骗!看我不好好教训这个小毛贼!”
莫无忧又是一杯茶水灌入口中,脸颊抽搐,眉毛不停跳动,原本被人包吃包住的愉快心情荡然无存,成为江湖众矢之的滋味可不好受,特别是眼下就在半衣山庄的地界,保不齐余青州快刀斩乱麻,亲自下山捉拿他,到那时莫无忧可就插翅难逃了。
“这还真是个新鲜事儿,真正的贼喊捉贼。”
薛宇顿时一乐,现在满城都认定是莫无忧盗了宝,这些不远万里来看中秋之战的江湖人绝不会坐以待毙,势必有些非常手段,三人成虎,莫无忧就算百口也难辩,莫说他人,就连薛宇都觉得这犯案的手法就是莫无忧本人所为,若不是看惯了莫无忧盗宝成功后的得意模样,薛宇还真以为这是莫无忧技痒难耐的杰作。
“我说老虾米,你别说风凉话了,快想想办法。”
莫无忧从方才的忿忿不平逐渐转变成满面愁云,他们来这里本是应了傲阳的邀约来中秋之战凑个热闹,却不曾想傲阳尚未现身,自己却惹得一身骚。
“咱连这个慷慨解囊的财主都不知道是谁,又怎么去找那冒名之人?”
薛宇无奈苦笑,他明白莫无忧现在的烦恼,可却又无能为力,且不说莫无忧现在是案犯之身,无法去半衣山庄寻求真相,即便他们真有法子到得了半衣山庄,面对余青州无疑是自投罗网,现在宋州满城风雨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根本摸不着头绪,想要找到罪魁祸首怕是痴人说梦。
见薛宇无计可施,莫无忧抬眼打量街上渐渐多起来的江湖客,做贼的人多多少少总是有点心虚,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曝露身份,即便做了贼王也是如此,这些人不停张望四周,手里还拿着张画像来回比对,莫无忧认定这些人必是来捉拿自己,想来这光天化日之下,自己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莫无忧不禁计上心头,说道:“要不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现在走了,反而着了对方的道。”薛宇笑着摇头,拿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
“也对啊。”莫无忧恍然大悟,却也陷入了进退两难。
“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薛宇的话不知是说给莫无忧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说给别人听得。
因为薛宇的身旁蓦地落座一位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盘起的黑发插着五六根玄色木簪,身着一袭深色锦缎,裁剪宽松、袒胸露肉,胭脂味香飘三里,莫无忧竟一时嗅不到嘴边的茶香。
“莫无忧?你还敢在大街上晃荡?”
老来俏未和薛宇打招呼,第一句话便是质问莫无忧,眼里满是惊诧,不停上下打量面前的家伙是不是真的莫无忧。
老来俏话音未落,莫无忧仿若脚底踩到铁钉一般,连忙扑到老来俏身旁,用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紧张低声道:“你……你小点儿声!”
“放开,手臭死了。”
老来俏一把推开莫无忧,立刻赏了莫无忧一个白眼,极为嫌弃莫无忧,似乎他真的臭不可闻。
莫无忧不知是心虚还是老来俏的手劲极大,竟被她一掌推回了原座。
“老来俏,近来如何啊?”薛宇脸上挂笑道。
“不好,很不好。”老来俏回道。
“怎么了?”薛宇不解道。
“这家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不好过。”老来俏回道。
“不是吧?影响这么大?”薛宇看了眼莫无忧,再回看老来俏,有些难以置信。
“宋州所有的盘口都停了,没有英雄帖,谁也看不到中秋之战,谁也别想赚钱,你说影响大不大?”老来俏咬牙切齿道。
“你也觉得是老莫做的?”薛宇问道。
“不是他,还能有谁?”
老来俏此话不假,江湖上敢在半衣山庄做文章,事后全身而退的飞贼,除了盗神莫无忧再无第二人。
“这次还真不是他。”薛宇拍了拍老来俏肩膀,无奈的摇头笑道。
“真不是你?”老来俏半信半疑的看向莫无忧。
“真不是我!”莫无忧欲哭无泪,摇着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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