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叫你来,种植苎麻和织布得你亲自和组织,商家也得你去找。”
张一言愣愣的看着他,“那公子你做什么?”
“我帮你换掉琼州的县令,让你的货物出去的不是太艰难。”
张一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闪亮的道:“谭谦要走了?”
“啊~~”顾景云似笑非笑的道:“说不定以后他会来跟你们作伴。”
看着顾景云的笑容,张一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片刻后喜悦就盖过了这一瞬间的危险感觉。
他实在是烦透了谭谦。
谭谦当了九年的琼州县令,窝都没挪一下,税收一年比一年重也就算了,各种捐赋也冒了出来。
特别是针对他们罪民的,谭谦恨不得拿刀把他们骨头敲碎了吸髓。
这几年罪村为什么娶媳妇难?
因为很多人家因为养不活那么多人都会选择先溺死女孩,要是粮食还不够,或是丁税凑不足,那便轮到年纪小的男孩,再是年长的老人……
一个接着一个,最后要是连自己的丁税都凑不足了,那就是直接一条绳子吊死。
这些年张一言他见的还少吗?
要不是有他这支商队帮着罪村的村民逃掉一部分捐和城门税,死的人更多。
一村因为有秦家和商队在,大家的日子虽然也难,但至少生下来的孩子都能保住,所以对谭谦的恨意不足。
但在其他罪村,张一言毫不怀疑,再过几年谭谦要是还不挪窝,罪村的罪民们只怕要忍不住造反了。
所以不怪张一言高兴,要不是在顾景云面前,他都能蹦起来大笑三声。
“公子放心,只要您能解决谭谦,那我就能把这事做好,从种植苎麻到销售,我一定不麻烦您。”
顾景云满意的点头,这就是他喜欢用张一言的原因,只要给出一个方向和一些帮助,他就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绝不叫他多费一丝心,不像张六郎……
张六郎此时正跟黎宝璐问计,“我们商队只收海货,我觉得也太过单调了,你说我从城里贩些货物回来,在走村收货时卖给村民们怎么样?”
“不知道,你自己拿主意吧。”
张六郎苦恼道:“我就是不确定才问你呀。”
黎宝璐想了想道:“那你回去问问你大姐吧。”
张六郎皱眉,“她,她哪懂这些事呀……”
黎宝璐冷笑,“她懂的比你多多了,你要是能有她一半强也就不会来问我了。”
张六郎抿嘴,半响才道:“黎宝璐,你是不是吃了枪药,今儿怎么总是针对我?”
“没有,”黎宝璐矢口否认道:“我就是有点担心我家商队。”
张六郎便气哼哼的道:“瞧不起我,你等着吧,我主持的商队不会比一言哥差到哪里去的。”
黎宝璐冲他挥手,“好志向,希望你能实现。”
张六郎便气呼呼的跑了,回到家想了想,转身就跑去找张大妹,“大姐,有件事你帮我参考参考。”
张大妹正在用纺机织布,闻言手脚不停,边挑着丝边笑问,“什么事?”
“我想让商队兼着卖货,你说村民们会买吗?”
“不会。”张大妹想也不想的道。
张六郎噎了半响才问,“为啥?”
“因为没钱呀。”张大妹惊奇的看他,“大家连交税的钱都凑不齐,哪有钱买货郎的东西?”
“针一根能用上十年,线能自己搓,衣服所用的布料自己织,油盐酱醋里除了盐,其余的东西谁家不是自己制?至于其他东西,不用又不会死,谁有那个闲钱去买?”
张六郎抖了抖嘴唇道:“好有道理。”
“等罪村的人有了钱你再想这事吧。”
“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钱?”
“不知道,”张大妹叹息,“或许换一个县太爷会好些吧。”
以前谭谦没来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每到大人进城卖海货时都能吃些糖,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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