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管他,还是安抚下胡翼龙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不利于接下来的询问。
他想了想说:“胡翼龙,你这么做未免有些杀鸡取卵了。你把价钱提高一倍,还有人会买你的砖瓦吗?”
胡翼龙说:“林大人有所不知,吴县总共有三家窑厂,分别位于东、西、北,彼此间距离很远,专供自己所在的那一片。如果你家到别的窑厂去买砖,算上运费、人工费等费用,价格就要高出不少。所以我即便将价格翻一翻,也不比别的窑厂贵。”
谈起生意,胡翼龙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精神明显好多了。
“原来如此,你的算盘倒是打得蛮精的。”林凌启见预想的的效果已经达到,随口夸奖一句,便问:“胡翼龙,我有些奇怪,你住的地方甚为安全,你为何藏把匕首在卧室里呢?”
“匕首?”胡翼龙愣了下说:“我没有藏匕首。”
“那杀张巧儿的那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胡翼龙皱着眉头回忆一下说:“哦,是这样的。我跟杨昌平喝完酒回到卧室,他随后送来一个西瓜,说是用来解酒。另外附带把匕首,用来切瓜。当时我切完瓜,随手将匕首放桌上。”
说到这里,他恨得直咬牙关。若不是这把匕首,自己也就不会将张巧儿捅死,杨昌平这畜生误我啊!
林凌启沉思一下,说:“那平时你用什么切瓜?也是匕首吗?”
胡翼龙摇摇头说:“不,匕首切瓜很不实用,除了那晚,我从来都没用过匕首。”
林凌启站起来,拍拍坐得发麻的双腿,仔细将案情在脑海里演示一边。
胡翼龙与杨昌平喝完酒回屋,杨昌平送瓜送匕首,胡翼龙向张巧儿求欢遭据,一怒杀之。杨昌平随即赶到,将尸体抛到运河,匕首自然随着尸体消失。这看起来顺理成章,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胡翼龙见他眉头紧蹙,背着手徘徊着,便说:“林大人,你不要犯难了。吴知县已经将案卷整理,我也签字画押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翻供。不过杨昌平那畜生太可恶了,希望你能以别的理由收拾他,叫他把那笔钱吐出来。”
别的理由?为什么要用别的理由呢?杨昌平非但知情不报,还协助胡翼龙抛尸,已经是一条罪证,况且后来还敲诈勒索,为什么不要用别的理由呢?
林凌启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问:“胡翼龙,杨昌平知不知道你的隐疾?”
胡翼龙的脸微微一红,垂头说:“当初给我治病的大夫就是他帮我找来的。”
“那他知不知道张巧儿有了身孕?”
“这个……这个……”胡翼龙支吾着说:“他与我请来照顾那贱人的李赵氏勾搭在一起,想必应该知道。”
哦!难怪杨昌平敢敲诈勒索胡翼龙,原来他抓住胡翼龙的痛脚,算准其不敢把事情说出来。这么看来,那天他推哥哥一把,目的是引诱胡翼龙动手,从而引来自己去抓胡翼龙。
不过他怎么会算到自己会去抓胡翼龙呢?对了,这阵子自己的名头太响亮了,估计他已经有所听闻,所以才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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