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将大槐树的叶子洗的干干净净,绿得发亮,象巨大的翡翠。树叶非常茂密,挡住了细雨,树下搭建的床并没有被淋着。
林凌启打了个哈欠,起来看了看。干燥的路面虽不泥泞,但异常湿滑,打乱了他的入城计划。算了,这几天忙于建房,还没舒舒坦坦休息,补个觉再说。
睡了好一会儿,刘大牛家飘来一股蚕豆的香味,象扯不断的细雨丝,一个劲的往鼻子里涌。他睡不住了,起来洗漱一番,撑着一顶破旧的油布竹伞,一步三滑地走到刘大牛家。
刘大牛家的院子很宽敞,院中搭了个草棚,如有钱人家的亭子一般,里面放了张小木桌。几个孩子正围着桌子打转,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尽是泥巴,想必摔了好几跤了。
林凌启微笑着看他们一会,走进哥哥歇息的屋里。只见林凌发睡着,张云洁一脸疲倦之色,正收拾着屋子。
他轻轻叫了一声说:“嫂子,哥哥现在怎么样?”
张云洁没提防有人进来,不禁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说:“我道是谁呢,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可吓着我了。”
林凌发笑了笑说:“嫂子,你是不是以为小偷来了?”
“小偷?我们穷得叮当响,有什么好偷的。”
林凌启看看破旧的家当,若是让小偷光明正大来搬,估计人家也不乐意。
他过去看了下哥哥的脸色,比起昨天来,又好了些,便说:“嫂子,哥哥有没有想吃什么,今天我闲来无事,进城去买。”
“没有,现在造房子开销大,钱省着些花。”张云洁摇着头说:“阿启,屋里气闷,你还是到外面坐坐。”
林凌启点点头,又看了看酣睡中的林凌发,跟张云洁打个招呼,转身出门。
刘大牛已经看到林凌启过来,便轰散草棚里的孩子们,放一大盘炒好的蚕豆在桌上,招呼他过来坐。
林凌启刚刚落座,刘大牛的媳妇戚氏端出一碟炒鸡蛋、一盘臭豆腐干,还有一壶酒,殷勤地说:“林大人,我们乡下人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凑合着吃点。这酒是梅子酒,去年泡得,你尝尝怎么样?”
林凌启见她略有拘束,便笑嘻嘻地说:“刘嫂,我们是邻居,你用不着说这种客气话。”
戚氏连连点头,撤下木盘,招呼着孩子们回屋。
林凌启喝了口酒,只觉淡淡的酒香中,有股酸酸甜甜的味道,非常爽口。又吃了块臭豆腐,臭中带香,回味无穷,不禁大声叫好。
他这么一说,刘大牛比吃山珍海味还舒服。眼前这年轻人不再是那个玩泥巴、流鼻涕的小孩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平缓中带着霸气,无形中让刘大牛感到为其服务,是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
他小心地陪着一旁,絮絮叨叨讲着建房子的事,时不时敬林凌启一杯,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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