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晨星稀疏。宛城内,李家一处不起眼的老宅,现得格外寂静。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院子里静静地仰望着空。
这里很久没人住了,被用作谷物仓库,只有到了白天,才会有人偶尔进出。
就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李通却出现了,昨晚他似乎住在这里,此时伸了个懒腰正往院子里走去,见到了那道苍老的身影,登时有些吃惊,便缓缓地走了过去。
“夏老,一大早的你在看什么?”
那道苍老的身影转过身来,素白的脸挂着一丝忧虑。
“我今早起来到院子里透气,却发现天象诡奇,云翳奔腾,不是个寻常日子啊,掐指一算才发现,今日是勾陈当值,是个黑道日子,出门在外恐有杀伐病死之灾。”
李通大吃一惊:“夏老这么说,那一定错不了。”
夏老叹道:“我能观凶吉,却不懂化解,能告诉你的就是少出门。”
李通道:“那我告诉那些参与起义的人,今天就待在密道里,不要出来了。”
夏老默默点头。
这时,屋内走出一人,是李通的一名心腹。
“主人,曲幽来找你,说有重要事情。”
李通琢磨了一下,自语道:“在这时候,他来找我作甚?”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商队都遣散了,他又忽然跑回来。”
“今年的工钱算给他了吗?”
“早已结算清楚了。”
“那就奇怪了。不管怎么说,人都找门了,我去见一见他。”
李通攀着那人肩膀,低声说了一些话,与他一同往这里的密道入口走去。
不一会,李通出现在自己的住宅内,到了会客厅,他果真见到了曲幽。
曲幽起身,叫一声:“主人。”
李通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事不好了。”曲幽一副神情古怪的样子,身子往李通靠了过去。
李通还真被他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戒备地往后退开两步,与对方保持距离,脸阴晴不定,已有些愠怒。
曲幽见李通全神戒备,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讪讪道:“属下一时心急,有些失礼了,请主人勿怪。”
李通冷冷道:“曲幽,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有话说话。”
曲幽忙道:“我有一位朋友在官府中做事,今天一早他偷偷给我送来口信,让我赶紧出去躲一躲,说是李家犯了什么大罪,恐怕会连累到我。”
李通心中一惊,后背生出一股凉意。
曲幽接着道:“我一想到主人平日里对我那么好,所以赶紧过来知会一声。”
他忽然叹了口气:“可是我在半路的时候,就发现了大量官兵正在调动,多半是冲着李家来的,恐怕这会已在路了,主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到附近看看情况。”
李通已急昏了头,脱口道:“好,出去看看。”
二人便往大门口走去,曲幽有意无意地落后了一点距离。
到了大门口,李通的前脚刚要迈出去,脑中忽然想起了夏老刚说过的话。
“我能观凶吉,却不懂化解,能告诉你的就是少出门。”
他的脚立刻缩了回来,一连退了好几步。
他的眼睛警惕地拐了拐,却发现大门口有许多灰尘。他很清楚自家的大门口,早晚都有人打扫,总是一尘不染的,现在看到的这些灰尘,肯定是夜里的时候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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