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闲狡黠地笑了笑:“我就是怕错过了时辰,所以才把师叔的剑一起带走。师叔找不到剑的话,肯定会到处找我。”
刘宸瞧了众人一眼:“这小子,有点小聪明。”
众人莞尔。
张沐烟溜了过来,朝墨闲一阵瞪眼翘胡。
“你可想好了,真要去天音教?你师叔可是去天音教坐牢的。”
墨闲举了举手中的剑,一副凛然之色。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去啊。我要保护好师叔,谁敢乱来,我和他拼命。”
“可是你打得过谁呢?”
“我……我从现在开始,每天苦练剑法,总会有厉害的一天。”
张沐烟哈哈大笑起来。墨闲有些生气了,他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
张沐烟却已往一旁走了过去。
“我看你资质不错,是仅次于我老人家的那种料子了,人又勤奋,心有大志,就传你一套擒拿手法,是我在做梦的时候自创的,门槛低,短时间内就能入门。”
众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霍青江咯咯笑了起来:“张太师叔虽然睡得多,但睡觉也没闲着。”
墨闲追了几步,谑笑道:“厉不厉害啊?”
刘宸却忽然一脸正经,道:“敢小瞧你张太师叔的功夫?还不赶紧过去。”
墨闲心中一喜,快步而去。
单晓白打趣道:“太师叔,睡觉的功夫教不教啊?”
张沐烟回过头来,一吹胡子,道:“一会让小睡侠好好教训你。”
单晓白有些吃惊,旋即笑意更浓,一副不信的模样。
墨闲尴尬地道:“太师叔,我的武功很低的,我怕会丢了你的脸啊。”
张沐烟扯着胡须,又开始摇头晃脑。
“你放心,混元宗的同辈当中,只要对方不拔剑,没人伤得了你。”
墨闲有些心痒起来,满脸兴奋之色。
“真有这么厉害?你这功夫叫什么名堂?”
张沐烟想了想,笑道:“就叫做梦游魂交手罢,诀在于睡,窍在于梦。我还从未用这功夫与人交过手,正好你帮我试试威力。”
墨闲闻言差点跌了一跤,当真哭笑不得。
“你自己都没试过,我会不会被人打成猪头啊?”
张沐烟尴尬地笑了笑。
“找个功力与我相若的对手很难的嘛。找个功力比我强的,那就更难了。”
墨闲有些骑虎难下,道:“姑且信你,别害我太惨就行。”
张沐烟大喜,兴奋得揪下了几根胡须。他似乎很期待一会的结果。
他忽然把眼皮耷拉了下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似睡未睡,蝶梦之境。物我两忘,无生无死。”
墨闲刚学了天龙剑法,昨晚兴奋过度,睡眠有些不足,此刻见了张沐烟这个样子,又听了这几句口诀,似乎被传染了一般,一股睡意便即上来。
张沐烟瞧得大为惊叹,心道真是个好苗子。
他一边讲解,一边演示,教得极为尽心。
待得墨闲学到几分模样,他便一招攻了过去。
墨闲不自觉地就是一招反击,破了对方招式,顺势几下,连消带打,可谓得心应手。这一下奇招,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当真惊叹不已。
“好好好。我这套手法正是能在困境中自发反击。”
张沐烟瞧得哈哈大笑,说话间又是几招攻了过去。
墨闲见招拆招,竟无大碍。二人双手生花,身如蝶舞,令观者眼花缭乱。
过了片刻,二人停手。张沐烟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暂且教你这几招罢,以你目前的武功底子,多了也学不会。”
墨闲心中还是没底,道:“这就成了?”
张沐烟背负着双手,已大步往刘宸这边走了过来。
“就找刚才笑你的那位试试。不知道怎么拆招的时候,就大胆地睡过去。”
墨闲一脸啼笑皆非的样子,走到单晓白身前,道:“单师叔,得罪了。”
单晓白正想再嬉笑几句,对方一手伸出,毫无征兆地戳了过来,一下子就搭在了自己小臂上。臂上登时有些酸麻,原来“孔最穴”已被人家小指按住。
此穴受制,天龙真气便即有些不畅,运气冲了一下,竟然没有冲开。
单晓白大吃一惊,到了嘴边的笑话,硬是咽了下去。
他手腕急翻,想要反拿对方,岂料“列缺穴”一麻,对方另一手不知什么时候又已搭了过来。他当下也不客气,另一手从腕底穿出,想解燃眉之急。
岂料他这手刚一伸出,对方手上一压,忽又抬起,带着被拿住的手臂走了个怪圈,五指猛地张开,上头传来一股怪力,一下子把他的解围之手挡了开去。
单晓白一上来就被人拿住手腕,竟然甩脱不掉,当真有些急了。他臂上发力,拖着墨闲走了几步,另一手的招式也越攻越快。
墨闲跟着他走,步法丝毫不乱,虽歪歪扭扭,但就是不倒,还恰能牵制对方身法。
斗了片刻,单晓白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竟被逼得气息都无法调匀。
张沐烟瞧得开心极了,扯着胡须道:“先说好了,不许拔剑啊。”
单晓白越来越吃惊,慢慢的,竟毫无还手的机会了。对方虽然使来使去就那么几招,但偏偏又千变万化一般,不管自己出什么招式,都能被对方一下子破去。
就在他无比懊恼之时,对方一手钻出,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将他推出老远。
他闷哼一声,脑中七荤八素,不自觉地手往背上的剑柄抹去。
“嗯?”张沐烟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输了,当下干笑一声,朝张沐烟作揖。
“太师叔,刚才我错了。我也想当小睡侠。”
墨闲又惊又喜,朝张沐烟拜去:“多谢太师叔。”
张沐烟哈哈大笑几声,人已往树林外走去。
“这套擒拿手法是学无止境的,你以后在实践中慢慢领会。随着你的武功底子不断提升,对敌见识不断增长,天下任何武功招式都可化在这一路手法之中。”
墨闲听得神往不已,站在原地发起呆来。
单晓白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追出几步。
“太师叔,别这么小气嘛,也教我两手。”
“教了你,这么多人不得都缠着我?烦都烦死了,哪教得过来。墨闲身份特殊,他叔父又有恩于你们,大家就不要和他争了。”
林中只传出一个声音,四下早已没了张沐烟的影子。
席骧岳问了一句:“张师弟要去哪里?”
“去绿林山走走。”
刘宸与席骧岳四目一对,道:“师叔,荆州之事越发诡异,咱们接下来该偃旗息鼓一阵子了,只要看好绿林山的动静,其他的事找我陆师伯调查一番再说。”
席骧岳欲言又止,怔怔的呆了半晌,简单地道了声:“好。”
“那我就告辞了,师叔保重。”
墨闲这才从刚才的惊喜中缓过神来,追着刘宸道:“师叔等我。”
刘宸笑道:“你随我前去也行,我在大牢里一定很闲闷,趁着这个机会多给你讲点武学上的道理,希望你早日成才,不枉你叔父一片苦心。”
席骧岳追出几步,语重心长地道:“昭凌,你记着啊,一切都可由着天音教,唯独不能轻视自己的性命,若到非常之时,就让墨闲回来找我。”
刘宸并不接话,只朝席骧岳深深一拜,便转身去了。
墨闲忽道:“师叔,你想不想知道墨家的机关术啊?”
刘宸闻言,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就说了一句。
“想啊。听说墨家能造出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人生苦短,那就别急着送死。如果祁老儿发疯,咱们就先逃走了再说。”
刘宸喝一声倒彩,白了对方一眼,心道原来你在这等着我。
墨闲又道:“叔父这次下山时,把墨家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我,其中就包括了墨家机关术,但是我一时半会还没怎么领会,等有了机会再好好研究。”
刘宸显然被勾起了兴趣,眼珠子拐了拐,似乎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墨闲忽然神秘一笑:“叔父还把墨家冶炼术传给了我。”
“这又是什么东西?”刘宸越发好奇了。
“这才是墨家最神秘的东西。”
“炼铁?这谁不会。”
“要想炼出最坚硬,最完美的铁,那就不简单了。”
刘宸点头:“那倒也是。那些铸就天下名剑的人,往往一铁难求。”
墨闲笑道:“师叔果真是心有灵犀之人,一点就通。铸器的核心,在于冶炼。一块普通的铁矿,到了墨家手里也能炼出好铁,如果是稀有的铁矿,那就能炼出精铁。”
他瞧瞧手里的家伙,道:“就像叔父传给我的寒星剑,此乃剑中绝品,可轻松割破一层铁甲,这就是冶炼术的功劳了。我还想着,等我把冶炼术和机关术都研究透彻了,将来给师叔打造一个强大的战车队伍,把天底下的坏人全给碾死。”
刘宸夸张地打了个寒颤:“诶,听起来太残忍了。”
墨闲哑然失笑,他知道是师叔装出来的。
“但是很过瘾啊。”
果然,刘宸忽然咧嘴大笑起来。
墨闲心中一喜,开怀大笑。
他对刘宸的脾性摸得非常透彻,只要说点稀奇古怪的事情勾起对方的好奇心,对方就一定会惦记着,不把心中激起的奇瘾过足了,是绝不会甘心的。
二人心情大好,有说有笑地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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