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便动起手来,手中弯刀带起一股殷红的气浪往墨云斜斩而下。火寻都力立刻一掌推出,封住墨云的退路,二人的配合极有默契。
墨云真是叫苦不迭,他确是一路留下墨家的暗记,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看似浑噩的老粗识破了,更可气的是对方出手狠辣,说打就打,霎时间一道凌厉的刀气已扑面而来。
侧面另有一股刚猛异常的劲气蓄势待发,似有似无,他不用想也知道是火寻都力在试探自己的虚实,只要自己稍露破绽,对方的掌力将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墨云不敢怠慢,长剑倏地出鞘架住弯刀,先使一股黏劲把敌人往侧面一带,刹那间凝真玄功猛然迸发,变守为功。这一招连消带打使得十分漂亮,使弯刀的大汉被一带一震之下不由身形一晃,正好挡在火寻都力的双掌之前,二人合攻之势立刻告吹。
火寻都力怒骂一声:“蒙戈末,你往哪撞呢!”
被唤作蒙戈末的大汉丢了颜面,十分恼怒,随着一声咆哮,手中弯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朝墨云脱手甩出,整个人抢前几步,合身扑上。墨云心下诧异,敌人要拼命也不至于把随身兵器当暗器扔出罢?
谁知弯刀不直接攻向墨云,而是以一个弧度从侧面划过之后,飞往墨云的后颈,不但行迹奇诡而且蕴含的劲气怪异无比,灼热的气浪似乎可以钻进人的血液里,让人感觉骨头都被腐蚀了一般,十分难受,练武之人拥有的敏锐触觉和判断力都会大受干扰。蒙戈末此时已是满脸血红,似乎正在急运功力催发刀劲。
墨云听得脑后尖锐的风声已知不妙,忙侧头避开,刹那间几缕青丝已随刀气而落,他不由大吃一惊,心想之前的交锋都是小打小闹,现下见到的才是敌人的真正实力。
蒙戈末双手不断摆动,空中的弯刀在他周身转了一圈,再次改变行迹。他掌心之中似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弯刀吸了过去,顺势一带又往墨云飞去。
墨云哪敢大意,一剑劈向弯刀,同时真气猛吐,送出几道凌厉的剑气。长剑与弯刀甫一接触,他便觉一股燥热蚀骨的劲气传了过来,忙运转内息与之相抗。
就在此时,一股气浪铺天盖地般席卷而至,火寻都力正从远处劈出一掌,掌风带起了漫天的尘土和沙石。墨云见敌人掌力霸道,来势汹汹,硬接之下必定吃亏,他立刻一个空翻躲往一旁,快要落地之时,长剑倏地探出,在地上一点,借势往路旁弹去。
弯刀又回到了蒙戈末手中,他贴身追上墨云,刷刷攻出几刀。
墨云手中长剑连环劈砍,将蒙戈末震退两步,还没喘上一口气便觉头顶罡风大盛,火寻都力正凌空扑出,一掌劈来。墨云再次纵身避开,一阵巨响从身后传出,一块巨石已经震裂开来,碎石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墨云终于知道了二人的厉害,心想如果不能主动出击放倒一人,在对方的合围之下绝撑不了多久,唯有使出看家本领『天道剑势』来搏一铺了。一念及此,他倏地一个猛退,当下凝神运功,气沉丹田,似乎连身形都变大了。
二人以为墨云要跑,想也不想便贴身追来。
墨云也不慌张,他双足掷地有声,突然立定,左手捏个剑诀,在空中划几个弧圈,右手长剑游走,如行云流水,霎时间周围数丈之内剑气纵横,“嗤嗤”之声不绝于耳,路边的杂草、枝叶不时被剑气摧断。
二人登时被剑气笼罩,有如身处旋风中心,不断挥刀、出掌,抗拒剑气。墨云一边发出剑气漩涡,一边欺身而上,手中长剑毫不客气地杀往敌人,原来他的武学修为已经练到了以剑指驭剑气的境界,不愧为一代宗师,这也是墨子剑法的独到之处。
他二人苦撑一阵,身上已有数处剑伤,却兀自摆脱不了墨云的剑势范围,越发心惊胆颤而连连后退,墨云跟着抢上两步,长剑所至又是几道剑气迸发而出,二人口溢鲜血,再退几步。突然,火寻都力一声怒吼,拼着中了两道剑气,一掌朝墨云含恨击出,蒙戈末见机不可失,弯刀猛然甩出,直取墨云面门。
墨云收回剑势,左手一连拍出三掌,化去了火寻都力凌厉的一击,同时长剑刺出击中弯刀,他不待二人变招,陡然俯身一个急转,手中长剑幻化出一片光影,口中喝道:“剑罡同流!”此招正是墨家孤注一掷的搏命招式,以护身罡气化作杀敌劲气,澎湃而出,只攻不守十分惊险,但是剑、罡二气并用,着实威力惊人,震世骇俗。
这一击之下不但震散了对方二人的刀气和掌力,还突破了他们的护身真气,使他们伤上加伤。此时,蒙戈末和火寻都力心中的震骇实在难以言喻,要知道,他二人都是名震西域的人物,联手对敌竟然讨不了好去,说出去足以震惊当世。
墨云此时却是有苦难言,他一连激战两天,已到强弩之末。自从一天前救起马车中的人开始,他经历大小数十战,功力耗损严重,加上昨晚被神秘人偷袭,吃了点小亏,功力只剩六成左右,当遇上了这两名西域瘟神之后,情况更加糟糕,真是没有一刻消停。
此二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不使出天道剑势实在难以对付,然而天道剑势太过消耗内力,他本想孤注一掷击倒对方,没想到对方只是伤而不败。
他此时功力耗损严重,已快到油尽灯枯的境地,接下来已不知如何是好。
蒙戈末和火寻都力似乎也已看出了墨云有些气力不济,四目相投之下同时扑出。墨云长剑一挥,大叫道:“剑罡同流!”二人大吃一惊,急忙刹住身子,硬把招式收回。墨云却只是虚张声势,此时哪还使得出剑罡同流?他趁敌人吓退的片刻,勉强调息一下,心道接下来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二人知道上当,怒吼一声再次出手。
恰在此时,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刘钦正好赶到,使一招『金雁横空』截住二人,长剑接连挥出,击退了对方。他一个转身向墨云躬身道:“弟子来迟,请师尊责罚。大师兄和二师兄正在赶来的路上,即刻便到。”
墨云看出来人所使剑法正是墨家的嫡传招式,正自纳闷中,听得刘钦开口,便听出了他的声音,当下心中敞亮,也不道破,沉声道:“弩砲带来了吗?”
刘钦暗笑一声,心道你老人家还真会虚张声势,晚辈就配合到底罢,他怫然道:“十名弩砲手和五十名强弩手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在途中了,想必是还没有寻到这里。此二人着实可恶,胆敢对师尊如此无礼,大师兄发了誓,定要将他们两个射几个窟窿。”
蒙戈末和火寻都力一听,登时脸都绿了,心道刚来的这人剑法高明,内力不弱,与自己相差不远,若再加上他两个师兄的话,这架还怎么打?
墨家机关术享誉已久,墨家弩砲更是名震天下,如果让对方弩砲手及时赶到并占据了各处要津,形成包围之势,那就插翅难逃了。
墨云哈哈一笑,作势道:“别让二人跑了!”说完长剑一震,向蒙戈末袭去,刘钦也是刷的一剑,攻向火寻都力。
蒙戈末二人哪敢恋战,展开身法一溜烟地跑了。
刘钦假喊一声:“师尊不要追了,救人要紧。”
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墨云一阵大笑,他步履踉跄地走向刘钦,身形一阵晃动,差点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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