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
在齐平川不算扎实的历史知识中,记得大唐王朝似乎有个酷吏玩了一出请君入瓮,不曾想现在的大徵王朝又来了这么一出。
齐平川懵逼不是因为巧合。
而是……这位绣衣之狼似乎来真的,要对自己和陈弼上刑。
乍然之间,遍体大汗湿透衣衫。
脑子里飞速旋转,起身按剑怒道:“周大人,卑职和陈县令究竟犯下何罪,竟让你以罪人之身处置,这大徵律法在绣衣直指房面前,难道是虚设不成。”
若无退路,一怒拔剑又何妨。
齐平川按剑起身,十余米绣衣缇骑亦是同时按刀在手,虎视眈眈。
更老练的陈弼却不言语。
心中很有些欣慰,此刻眼前那位血性男儿和以前软弱的齐平川,简直是截然两人,宛若脱胎换骨,岂能不喜。
沉默。
短暂的沉默后,周兴发出一阵寒碜人的阴笑,收回了请的手势,眯缝着眼盯着齐平川,眼神凶狠,“齐县尉这是作甚,不过是开个玩笑,怎的偌大反应,莫非是做过什么亏心事不成?”
齐平川也笑,“让周大人见笑,之所以失态,全是因为周大人刑罚之威震慑州府,下官既畏惧大徵律法,也畏惧周大人绣衣之狼的威名。”
漂亮!
既说了自己不会犯法,也说了先前过激反应是因为你周兴酷吏之名,完美的解释。
齐平川忍不住要给自己竖一下大拇指点个赞。
奥斯卡级别的演讲啊。
周兴唔了一声,不再理睬齐平川,和陈弼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着人送两人出大牢。
临行之前,又阴恻恻的道:“瓮已在,但愿两位不需请。”
杀鸡骇猴已成。
陈弼昂首挺胸,冷哼一声,“君子正身,何惧妄测。”
齐平川索性无视之。
出了县衙大牢,走到没人的地方,齐平川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生出一股地狱里走了一遭的错觉。
陈弼反应更强烈。
这位县令在任上,连案发现场都极少去,常以儒家君子自诩,远庖厨避血腥,加上江捕头办案得力,倒是让陈弼很少接触重刑场面。
陈弼也算是大徵官场的一股清流。
这股清流遇见周兴的酷刑,足以令他做噩梦。
等陈弼吐无可吐,一直作干呕期间,齐平川压低声音,“还没消息?再不来的话,周兴一旦查不到线索,只怕真会随意找个罪名摁到你我头上,到时候瓮里一泡,柴火燃起,咱俩谁熬的过去?”
谁都不行。
陈弼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闻言脸色又是一惨,沉吟半晌,憋出一个字:“等。”
说完自顾自去了。
齐平川看着陈弼的背影,眼神奇怪,总感觉陈弼呕吐完后的冷静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对自己隐瞒着什么。
真如商有苏所说。
周兴在双阳县折腾了三日,没能查出丝毫线索,当初昭宁公主来过双阳县的痕迹,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彻底抹了个干净。
这位酷吏的耐心消磨殆尽。
这一日,齐平川刚从县衙回到家里,按照小萝莉商有苏教的,百无聊懒的练着那记“苟延残喘”,老王气喘兮兮的跑进来。
“齐大人,出大事了!”
听到着这熟悉的开场白,齐平川心头一颤。
上一次老王这么喊自己,结果是陆炳的侄儿死在了浣清河畔,这一次,该不会是周兴死在了县衙大牢罢。
收剑归鞘,盯了一眼从屋里出来的小萝莉,没好气的对老王道:“谁死了。”
老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陈弼被周兴抓去了!”
齐平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道:“老王你可莫要胡说,陈弼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老王从小萝莉手中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后,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舒缓过来,急忙说道:“方才周兴率人来衙门,说他掌握线报,陈弼牵扯进了前朝逆贼的案件,绣衣直指房要拿他办案。”
齐平川蹙眉,“证据呢?”
老王苦笑,“周兴是谁?他说,他的话就是证据,嗯,这是他的原话。”
齐平川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官高一级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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