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川没有猜错。
陈弼架空了他这个县尉,组织人力调查死者在双阳县的行踪轨迹,很快可以查到在死之前去过齐平川家。
为了彻底架空齐平川,连老王都被陈弼刻意调走。
齐平川实在想不明白,陈弼究竟和谁勾搭,要趁这件事弄倒自己。
那个幕后黑手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如果只为了取性命,没必要这么复杂的设局。
莫非自己手上还有令人觊觎的宝物。
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宝物。
家道中落后,继承下的祖产之中,就没拿得出手的玩意儿。
但县令陈弼的目的倒很清楚。
齐平川倒台,陈弼那个大舅子就会成为双阳县尉。
不能坐以待毙。
齐平川怕的不是调查到他头上,毕竟黑衣男子并不是他杀的,齐平川怕的是调查出来昭宁公主死在他家里。
那可要完犊子。
匆忙赶回家找小萝莉。
……
……
浣清河畔对岸柳树下,小萝莉坐在柳树枝丫间,荡漾着小腿,裙衣随风飘舞,与黄绿相间的柳树浑然一体。
就如一只树林里的黄鹂,美不胜收。
看着对岸,笑了笑。
公子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以前的公子性格软糯,身上几乎没了祖父齐汗青血脉里遗留下来的男儿壮气。
今天的公子倒是男人的很。
挺好。
小萝莉又叹气,这样还不够。
要活下去,要承担起肩上的责任,这样的公子还不够好。
小萝莉望向双阳城方向。
先前对公子下手的白袍道士,先杀了黑衣佩刀汉子,再拿捏住双阳县令,用官场力量兴风作浪,若是被他得逞……
禁军都指挥使、绣衣直指使陆炳挟怒而来,谁也救不了公子。
头疼呢……
县衙后院,县令陈弼像个孙子一般弯腰站着。
石桌前坐了位白袍道士。
二十七八的年纪,面目阴鸷,全然没有半点道家风采,更像是打家劫舍手上沾着人命鲜血的野道士,此刻正惬意的喝着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陈弼。
看陈弼时,如看蝼蚁。
片刻后挥了挥手。
陈弼如蒙大赦,说了句仙长且歇着,有事但请吩咐。
出门后的陈弼满身冷汗。
就仿佛这县衙的主人不是他,而是那位白袍道士一般。
朝廷命官惧怕一个年轻道士,说出来谁信?
然而陈弼知道,别说他区区一个县令,就是知州在此,也得卑躬屈膝。
惹不起!
在朝中拥有生杀大权的陆炳出了名的护犊子。
然而那位绣衣直指房的人,还不是被这位年轻道士说杀就杀了?
究其原因,还是道士身后的靠山太过强势。
白袍道士喝了口茶,意兴阑珊的起身,轻声笑了声,“开国功勋齐汗青的后人,现在又掺和进来个同是开国功臣之后的昭宁公主,倒是有意思。”
“不过……不愿臣服的开国功臣后人,都得死!”
白袍道士的目光充斥快意。
……
……
齐平川浑然不觉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就算知道了,也会莫名其妙。
齐家祖上阔气过,现在到他这一代,世袭职位已经只是个渣渣县尉,家里那些年御赐的玩意儿早就败光了,连京都的豪宅都没保住。
如今还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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