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从高处落下,浸入头发,又干脆利落地顺着脸和耳畔往脖颈滑落下去,使衣服黏贴着皮肤,最终在地上形成越来越大的浸湿痕迹。
明晰梦的手很稳。就连倒垂落下的酒液也没有晃动。
这番变故惊呆了附近所有人。
作为当事人的瘦子,在红酒冰冷的液体触及头皮的时候,就呆立在那里静静地保持不动。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没有反应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一杯红酒也就一百八十毫升,尽管明晰梦特地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很快就见杯底了。
在所有人僵住的神情下,明晰梦神色冷淡地把杯子往瘦子面前地上一摔,手一伸把瑟瑟发抖的亚莉护在了身后。
“别怕,有我呢。”明晰梦轻轻地安抚了一下,然后冷着脸对着面前的三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小队,不是很想和你们交朋友,请走吧。”
瘦子抬起头,他湿漉漉的头发下,眼睛已经发红了。
“草泥马个臭婊……”
嗖——一道破空声响起,接着是叮地一下——那是一把飞刀正插入不远处的木柱上,尾部正嗡嗡作响地晃动。
瘦子仍旧能感受到伸出的手臂、手指尖上残留的冰冷感觉。如果他再伸得往前一些,那根手指头一定会被剁下来。他不禁冷汗直流,汗液与红酒混合在一起,变得更加难受了。
扔出飞刀的自然是不远处的塔斯克。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正往这边走来。
“草,你们敢带兵刃!?”胖猴的怒吼响起,“公会邀请的晚宴,你们敢带兵刃进来!?”
“草泥马是餐刀不行吗?!”明晰梦毫不示弱地呛了回去。她这番近乎黑白颠倒的暴言更加激怒了磺逻小队的队员,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了。
不过塔斯克的飞刀,形状看上去还真的和餐刀挺神似。明晰梦这番抢白还真的一时让对面没有话讲。就连明晰梦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急智。
“本来大家开开心心的,何必呢。”吉露西亚也沉下脸来,“不过是一起玩玩而已,不愿意也就算了。非要拉下我们的面子……这不太好吧?”
“你说了不算。”明晰梦轻蔑地看着她,“我觉得是开心的才是开心。你没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本来可以只是一场误会。为什么非要这么嘴硬呢?”吉露西亚叹了一声,“对大家都没好处的,不是吗?你可以问问这个大厅里所有的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一起喝酒一起玩乐,冒险者之间加深感情不都是这样?你非要显得那么特别,有意思吗?”
明晰梦讥讽的笑容咧得更开,她的下一句话让磺逻小队中的人破口大骂地暴起、要上前教训她!
那句话是——
“哦,来咬我啊,废物。”
类似这帮成群结队刀口舔血的聚众,生平最好的就是面子。明晰梦简单粗暴的“废物”一词彻底刺痛了他们的自尊心并让他们的面子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如果他们不对此做出反应,那么连半个晚上都不需要,磺逻小队的废物之名就可以坐实了。
明晰梦这句嘲讽一出,吉露西亚彻底变了脸色,原先所有的沉稳与从容都丢去了大海,变成了一副铁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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