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雪夜,万籁俱寂。
一顶孤零零的帐篷矗立在山野深谷。雪映的微光,勾勒出大山的轮廓。冰河里水流变得轻柔起来,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打扰了这宁静的世界。
炉火已经熄灭,帐篷里漆黑一片,温度持续下降。
陈默和刘翠搂在一起,蜷缩在羊皮大衣和厚厚的棉被里面。
两人都不说话。陈默猜不透刘翠的心思,他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思绪烦躁而又兴奋,内心像是被猫抓一样,说不上是痛,还是痒。
就这样过了好长一阵子,刘翠慢慢地松开陈默。
陈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刚才受到了压迫,尤其是小心脏,跳动得厉害。他凭借着脆弱的毅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如同穿上一件铁布衫。
刘翠没有说话,她的一只胳膊仍搭在陈默的肩头。
陈默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担心,刘翠会不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
陈默的心里充满矛盾。他害怕刘翠过于主动。
刘翠大胆泼辣、说干就干的作风,有时像疾风暴雨,根本不计后果。如果真是那样,他会不会犯错误呢?他们可能都会犯错误的。
陈默不想那样。可是,内心似乎又有一丝盼望,盼望刘翠那样做,反正不是自己主动的。要错,也是刘翠的错。
陈默内心的天平怱上怱下,道德规范和血液里的激情在冲突,在博弈,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完全是一闪念的事。
陈默还在进行着紧张的思想斗争,刘翠却已开始行动。
刘翠慢慢脱掉自己的外衣,扔到被子外面。
“这么冷,你,你怎么还脱衣服。”陈默又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听我说,脱了衣服,抱在一起,才能取暖,才不会被冻死。”刘翠语气坚定。
“不,不,还是不要这样。”黑暗中,陈默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孤男寡女在一起,传出去了,不好意思,也解释不清。”
“你怕了?”刘翠格格地笑着,“你心虚什么?”
“这样不好吧。”陈默下意识地将身体往后移了移,与刘翠拉开一点距离,但羊皮大衣只有那么大,他的后背露在大衣外面。
“哈哈,你以为这事传出去,我们还能解释得清吗?”刘翠不以为然。
“你要对自己负责哦。”陈默还在想,如果刘翠果真那样,他是顺从,还是拒绝,还是半推半就呢。
“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刘翠说,“小和尚跟着老和尚下山,在河边遇上一个女人。老和尚背着女人就过了河,然后放下女人继续前行。走了很长一段路了,小和尚问师傅,出家人怎么能亲近女人呢?老和尚说,我早就放下了,你还没有放下。”
“这个故事,我听过。”陈默明白了刘翠的意思,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不是柳下惠,我怕自己犯错误。”
“来吧。”刘翠说着就伸手过来,帮陈默脱去外衣,又把陈默拥在怀里,钻入被窝。
陈默双手握在一起,缩在胸前。他感觉到了刘翠的胸部一起一伏。他的手背接触到刘翠军用毛衣上的金属扣子,那扣子已经被暖热。
陈默血管里的血液流速逐渐加快,他刻意用深呼吸调节、控制自己的念头。他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
尽管心里乱成一团麻,陈默始终被动地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过了好长时间,他听到了刘翠均匀的呼吸声。刘翠好像睡着了。
陈默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他稍稍放松了一下身子。随即就感到肩膀和两肋酸痛,也许是因为身体过度紧张,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来辛苦劳累。
迷迷糊糊之中,陈默也睡着了。
……
“哎,醒醒,天亮了。”
陈默被刘翠推醒。他睁开眼睛,看到门帘的缝隙里挤进来一道白光。
陈默连忙穿起外套,他的脸有点红。
刘翠早已穿戴整齐,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出去看看。”刘翠掀开门帘准备出去,可是那门帘却怎么也掀不开。
陈默下了床铺去帮忙,只推开一条缝隙,雪从缝隙往里挤。
“这是一夜的风吹雪,把门口堵住了。”陈默使劲往外推门帘,直到人可以挤出去。
他先钻了出去,帐篷门口的积雪将近一米厚。
别处的雪并没有这么厚,只不过三四十厘米。
天亮了,而且晴了,太阳快要出来。放眼望去,世界一片雪白,眼睛刺激得难受。陈默又回到帐篷。
刘翠在帐篷里仔细搜寻,她想找一些吃的,只要不是那风干肉。最终,她很幸运地在帐篷顶部的龙骨上发现了一块塑料袋包裹着的馕饼。
“这还可以咽得下去。”刘翠高兴地说,“这块馕可管一天。”
“省着吃,还不知要在这里困几天呢。”陈默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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